她足尖点地,疑惑地歪了歪头:“到哪里?”
男人眼底闪过一缕温柔笑意。
“月亮里。”
辽阔湖面,倒映满天繁星,一轮圆月。波光粼粼,风来,吹皱星辰与月色。
他们立于小舟之上,舟在湖心,月在湖心。
一叶扁舟,正巧浸在圆月之中。
他微微笑起来:“如今娘娘已在星河之中,无须再望月而行。”
就是此刻,清风卷落漫天花雨,清浅暗香,洒落眉间。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沈稚秋仰首一望,末了,勾唇莞尔:
“桑落,今夜花好月圆,景美情甜。”
他似有不解。
女子点头:“所以,本宫想趁这风月无边之际,小小地轻薄你一下。”
话音刚落,她已踮起脚尖,从他唇瓣上蜻蜓点水掠过。
吊于湖泊上方,正在疯狂撒花瓣的叶星闻目睹此情此景,猛的一怔。
随后屈辱地闭上了眼睛。
为了坦荡前途,他真的牺牲好多啊。
鹿死谁手未可知
桑落口味清淡,不喜甜食,可方才那蜻蜓点水般的触碰便如沾上了天底下最甜的花蜜,一点一点地融进心里,暖而不腻。
他怔怔地捂住嘴角,许久没有反应。
此时,两岸黑衣人收到统领发出的指令,知道情况有变,迅速拉扯绳索,将叶星闻拽了回去。
开玩笑吗?公子和心上人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花前月下、卿卿我我,他在那儿当第三者,恐怕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不够折腾。
而沈稚秋早已从意乱情迷中抽身,她轻轻推搡着男人的胸膛,往后退去半步,随即若无其事地扶着船沿坐下。
两人许久没有对话,偌大的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漫天繁星和一池碧波,而无任何人迹存在。
过了会儿,桑落蓦地开口:“娘娘准备什么时候负责?”
她愣了愣。
负责,负什么责?
没有等来她的回答,身如修竹的公子眸中光影交错,温和启口:“桑某也是正经人家的男儿,清白磊落,从未与任何姑娘有过牵扯…娘娘沉默不语,是要始乱终弃吗?”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若是如此,也只能怪属下颜色不佳,命不够好,怨不得娘娘。”
沈稚秋:“呃…”
她虽然瞎,但耳朵还没完全失灵,当然可以听出男人话里的委屈。
要是对方强行逼迫,她还有一百种一千种说辞,随便几句就能把人给挡回去。可这种温柔软刀子,她最受不了也最不会处理。
女子生平头一次感到心虚,觉得自己像个四处采花、骗人感情的女混蛋。
她垂眸不敢看他,无神地盯着水面,故作平静道:“只是一个轻飘飘的亲吻而已,要是这么在意,大不了本宫让你亲回来。”
“男女有别,如此不妥。”
听罢,沈稚秋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神情,觉着自己可聪明着呢,一早料到桑落是正人君子,做不出这种浪荡事。秀眉微挑,轻松之色还没有完全褪去,突然,被他钳住细腰,一把拉入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