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淮正在偏远山区闭关,突然感应到一阵压抑,这一般不是什么好的预兆。他刚刚渡过金丹天劫,就连夜搭了高铁赶回华都,清晨刚好到办公楼。一到特殊调查处所在的楼层,就看到两个装修工人搬着梯子从门口出来,大厅里堆着乱七八糟的装修材料,满地都是粉尘和装修垃圾。
叶淮拎着皮包,茫然了一会儿,问:“怎么回事?上级拨款给我们重新装修办公室了?”
赵云笙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闻言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叶淮:“?”
“咳咳,叶处,是这样的……”宋麒小跑着到他面前,“我们前几天出了点意外……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您想先听哪个?”
“坏消息。”
“……”宋麒哽了半天,“还是先说好消息吧,我们拿到周道君的地址了。”
他拿着一张从快递箱上撕下的单子给叶淮看,叶淮扫了一眼,点点头,“那坏消息是什么?”
宋麒张了张嘴,还是把话咽了下去。他伸手一指叶淮办公室的方向:“……您还是自己看吧。”
叶淮顿感不妙,他快步走到自己办公室门口,往里一望,顿时呆了。
宋麒在一旁机关枪一样快速解释:“事情是这样的周道君寄了一只水鬼说是给我们练手结果我们拆箱的时候一不小心把它放出来了balabalabalabala……
叶处长?叶淮你没事吧?云笙!熊柏!快打120,叶处晕过去了!”
……
周竹桢接到电话的时候是早晨七点。
“晚辈叶淮,国安局特殊调查处处长,也是您的学生之一,现在已经抵达亢城,想登门求教几个问题。”对面是个青年男子的声音,“贸然来访,还请道君不要见怪。”
“等等,你到哪儿了?”
“……晚辈刚下飞机。”叶淮有些摸不着头脑,“在亢城机场。”
“哦,我现在不在住处。”周竹桢说,“清平坊有家生煎包店,我在那里等你。”
“……好。”
周竹桢挂断电话,收拾了一下着装就准备出门。
“您为什么要骗他说您不在住处?”系统很疑惑。
“你是不是傻。”周竹桢出门坐电梯下楼,“他说要求教几个问题,万一还想过两招呢?万一过了两招发现我实力和修为不符,又会牵扯出无穷无尽的问题……清平坊人多,他身上挂了公职,必然不敢在那里动手。”
“好吧,我承认我傻。”系统已经不想再辩解什么了。
叶淮出了机场,坐地铁往清平坊赶。
他昨天晕了片刻就醒过来了,虽然内心如同被一群羊驼践踏过一般,还是只能收拾好碎成渣的心脏,把号钟琴和各地送来的一堆乱七八糟的灵物收拾好,准备拜访那位道君。
……人家虽然间接拆了他们办公室,可人家出发点是为他们着想,并不是故意而为……
唉。
叶淮有苦说不出,该办的事情却不能不办。他们先前每人都缴了9999元学费不假,但这个金额主要是为了防止不知内情的普通群众购买网课,对他们修真者来说是算不得什么的……好吧还是算得什么的,这年头挣钱不容易。不过他们从课程中得到的收获绝对是远远大于一万块钱的,毕竟元婴道君亲自授课的机会前数两百年都从未出现过。
所以这学费还得另缴。
周竹桢倒是没有额外要求过,她只是随缘传道,即兴授业,但这份恩情他们不能不承。就是他这次能够突破金丹,也吸取了她上课时讲的一些经验和要领。
但如果她是夺舍者,恐怕免不了要刀兵相见。
叶淮没来过亢州,当他按着地图导航找到清平坊,才发现……这里居然是个步行街?
叶淮赶到约定地点的时候,周竹桢已经吃完一盘生煎包了。
她淡定地抽了张纸巾,把溅到桌上的汤汁擦掉,突然敏锐地发觉一道目光从右侧射来。
道君转头,玻璃墙外面有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的青年,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
周竹桢跟他对视一会,微微一笑。
……
叶淮一眼就认出了周竹桢。
无需其他标志,那种超脱旷达的气度是常人模仿不来的。
她穿了件黑色的披风,长发盘起,五官轮廓柔媚俏丽,神态举止却自然流露出一种雍容尔雅的气质。
这其实是有些不协调的。
叶淮心里又沉重了
一分。
莫非真是夺舍?
他走近玻璃墙,另一边的周竹桢发觉了他的目光,偏头看了过来。
她嘴角勾起,屈指敲了敲桌子,示意他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