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诀:“不要。”
徐云妮起身出去。
她走出半条走廊,忽然想到什么,折回去。
“你要什么味——”刚进屋,问一半又停下了。
时诀坐到床边,手撑着床,正试着起身呢,一见她回来,也停住了。
徐云妮走到他身前,看看他。
“你是要上厕所吗?”
时诀不说话。
徐云妮说:“你等着,我去借辆轮椅。”
他说:“不用了。”
徐云妮:“那我扶你去。”
他还是说:“不用,你去买东西吧。”
徐云妮:“那我找个护工帮忙。”
时诀抬头看她。
徐云妮:“时诀,别逞这个能,万一再受伤了,你回家的时间又要往后拖。你不能让你妈半年见不到儿子吧?肯定会露馅的。”
时诀不言,徐云妮伸手,把他有些错位的病号服往里拉了拉,遮住缠着绷带的胸口,说:“真犯不上,你别动啊,我去借辆轮椅。”
他也没说行还是不行,徐云妮直接走了。
她去服务台借了辆轮椅回来,时诀还坐在原处,她扶着他坐上轮椅,推他去了厕所。
到厕所门口,时诀要站起来,徐云妮说:“你等下,我看看有没有人,争取少走几步。”
她走到男厕边上,往里瞄了一眼。
时诀:“哎……”
“没人,快来。”徐云妮回来,把他推进去。
时诀抬手向后,抓住她胳膊,又哎了一声。
徐云妮没管,直接将他推到厕所间门口,把门打开。
时诀真是到极限了,他拨开她,往门口指指。
“你别在这待着。”
徐云妮出去了。
但她也没走远,就在门口看着,等那厕所间再开门的时候,她就进去了。
时诀单腿站起来,她扶他坐回轮椅,到门口洗手。
时诀骨折位置比较严重的就是肋骨和右腿,胸口的绷带非常限制行动,洗手伸胳膊都有点费劲。
为了不让他的衣服蹭到水台上,徐云妮托着他的手腕给他借力,她去打了点洗手液,帮他搓洗干净。
洗手间很安静。
他也很安静。
只有流水声,和揉搓泡沫的声音。
水凉丝丝的,他们的手也凉丝丝的。
徐云妮去旁边抽了几张纸巾,回来帮他擦干。
洗好的双手,干净清爽,修长白皙,跟以前一模一样。
徐云妮推他回病房,然后去把轮椅还了。
等她回来的时候,时诀仍然坐在那,背对着门口的方向,手撑在身体两侧,看着窗外。
徐云妮走过去,坐到他面前的椅子上。
“不躺下吗?”她建议说,“还是躺下休息吧。”
时诀的视线慢慢落在她的脸上,他消瘦的面容迎着窗外的光,像洒了一层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