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窈——乐窈!”薛霁初爬起来后追出门去,只来得及瞧见那群官差策马扬长而去的背影。
薛霁初心急如焚,她一个姑娘家如何好在大理寺这种满是刑犯死囚的地方过夜,赶紧唤了小厮去套马车,匆匆往清风府去想请家里出面想想办法。
秦前后不过一个时辰,秦乐窈又再被带回来大理寺之中,但这次却是没走座问堂,而是直接被带进了诏狱囚室收押了起来。
“官爷,”秦乐窈趁着官差锁门的空袭攀着木栏打听道:“不知草民这是犯了什么事,怎的不审问就直接被扣押了?”
那官差并不理会,锁好门后便带着其他人一道出去了,囚室的大门被锁上,里面的光线暗下去,秦乐窈有点怕黑,将后背抵着栏杆角落慢慢把自己蜷缩起来,待到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才开始慢慢打量着周围的场景。
秦乐窈没被关过大狱,但看周围的环境待遇觉得不像是拿她当囚犯的样子,倒像是暂时的羁押。
“喂,小公子,你是招惹了什么官司大晚上的被关进来了?”隔壁传来女子的声音,秦乐窈四处瞧了眼,发现墙壁靠近柱子的侧面有个缝隙,能瞧见半张脸凑在那往里偷看。
“我也不知道,不由分说冲进我家里拿人,连个由头都没有。”秦乐窈凑近过去打量了眼,见这女子穿着得体也不似囚犯。
女子哈哈一笑:“正常正常,我第一回进来也是懵的,习惯了就好,这大理寺的官差啊,个个都像是哑巴投胎的,多一句话都不带说的。”
“习惯?”秦乐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可不吗,这大理寺专门处理刑事案子,连带着面子也大些,稍有个什么相关人等的就能先拿来扣着再说,有事提审,没事的话案子结了就放你回去,像咱们那红袖坊里,时常出入的都是些大官人,还有寻衅打架的,嗐,就老摊上这种事,我都来了好几趟了,耽误营生。”那女子摆了摆手不甚在意说道。
红袖坊是上京里耳熟能详的青楼,这位柳娘便是其中一位小有名气的小娘子,生得颇有几分姿色,话也密,不消询问打探她便能自己将前因后果都交代清楚:
“放心吧小公子,没多大的事,能在这里扣着的都不会是很要紧的人,要犯那都在大狱诏狱里呢。家里要是能有条件使些银子的,打点一下狱卒偷摸着放出去也是有的,上回那会我正好有个出手阔绰的相好,一百两纹银,便将我提前捞出去了。”
柳娘打了个哈欠,有些百无聊赖地拨弄着自己衣袖上的绣花,秦乐窈听着她这个说法,虽说是松了一口气,但也并没有彻底放下警备来。
虽然柳娘说只是扣着人方便提审,但是之前传来问话的那时候明明是已经将她放出去了,只能证明在她离开大理寺的这短短一个时辰之内,那桩案子有了新的变化,而且应当是往不好的方向在发展,这才又让大理寺连夜将她给扣了回来。
这一夜注定要失眠,秦乐窈和衣而睡,始终半梦半醒着,到天色蒙蒙亮时候才勉强眯着了一小会。
外面,听到这个消息的老张连夜从城郊赶到了酒庄去,了解情况之后又带人去了大理寺,生等着天色亮了,值守的官差换岗时分,才有机会上前去打探情况。
老张是带了足够的银票在身上的,原本想着即便人捞不出来,多少应该能使点银钱进去相看一面,但那些官差的口吻却很冷硬,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声称案件结束若是查明确实不相干自会放人。
老张吃了闭门羹,无奈又赶回去托了多方关系打听,一番牵线搭桥,最后才明白过来,不是官差不能使钱,而是去早了。
像秦乐窈这种刚刚被扣押进囚室里的,那些个狱卒都还没吃准上头的意思,自然是不敢一开始就收黑钱,还需得等上些时日,若是上面一直没有提审,他们才敢从中操作手段。
就这样又等了几日,秦乐窈一直被拘在大理寺的囚室里,到了第五天,老张才终于打通了路线,能够带了些衣裳吃食进来探视。
“少东家!”忠仆见着小姑娘大冷天的被关在这囚室里,既辛酸又心疼,将衣食从缝隙递了进去,“这牢里的饭食不好吃,少东家且再忍耐几日,老张一定尽快把您捞出去。”
秦乐窈不关心吃的,接过后立即询问道:“老张,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吗?咱们是被牵扯到什么事情里面去了?”
“倒是打听出了些门路,说是一桩命案,户部那边的。”老张压低了声音小声说着,“那大老爷在屋里暴毙而亡,死因说是中毒,于是之前用过的所有饭食都受了牵连,湘盏楼的厨子还有掌柜的,也都跟着一并倒了霉,咱们甚至是连嫌疑人都算不上,纯纯遭牵累。”
“现在那案子正在二审,风口浪尖上的,所以狱卒们连钱都不敢收,等过几日审完了,案子有着落了,应当就能出去了。”
“什么命案竟是交到大理寺来了,欢迎加入七恶裙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追锦江连载文肉文不是应该归刑部管的吗?”秦乐窈虽是对两大刑司了解不深,但粗浅的分辨还是有的,一般只有牵连较广的大案要案,才会被转到大理寺查办。
张管事叹了口气道:“上面捂得严实,传出来的消息有限,估计虽然只亡故了一人,但是还有贵人受伤吧,打听来打听去,我也是听得个一知半解的。”
“算了,也不是咱们能左右的事情。”秦乐窈点头,又问:“庄子上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