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的一瞬间,夏冉冉正在和几个差不多年龄的妹子围在一起笑得花枝乱颤。手里的视频俨然停在某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画面。
明知山进门这么当头一指基本等同于捉贼捉赃,夏冉冉抬头看到白副支队本人站在面前,差点一个哆嗦没把手机摔地上。
几个女警喊了一声“白副”都打算灰溜溜赶紧回去上班,刚走到门口被白景聿喊了一声“站住”,于是一溜人背着手转过身来,只听白景聿道:“都特别闲是吧?隔壁电信诈骗组最近特别缺人手,你们几个全都过去支援……包括你,夏冉冉。”
白景聿的目光最后停在夏冉冉身上,被点了名的人敢怒不敢言,瘪着嘴应了一声走出门去。正浑身嘚瑟的明知山被路过的夏冉冉狠狠瞪了一眼骂道:“打小报告,呸!老光棍注定找不着对象。”
明知山气不打一处来,“哎你个死丫头片子……”我要做一名刑警
“谁是死丫头片子?”
端着水杯的叶谦从门外走进来,随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刚怒气冲冲走出去的夏冉冉,忍不住回头对明知山道:“你们俩谁又把咱警花给得罪了?不知道她爹是我们江副的铁哥们儿?”
“他。”
“他。”
白景聿和明知山互相指认道。
“唉老虎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小夏好歹还给你介绍女朋友呢。”叶谦不嫌事大地喝了口茶,慢悠悠回到自己座位上,“虽然人姑娘确实是因为各种原因没看上你,但你也不能转头就把人小夏给卖了呀。”
“你丫也别恶人先告状,传播视频这事儿也有你头一份儿。”
明知山龇着牙作势要揍叶谦,叶谦刚想躲,白景聿清了清嗓子道:“闹够了没有?所有人准备一下,过来我办公室开个短会。”
于是一群人都瞬间和蔫了的萝卜似的灰溜溜回到座位上准备纸笔。
像刑侦支队这种地方,除了早晨刚上班的那会儿人稍微齐点儿,其余时间基本上是很难聚到一起的。所以与其说是开会,其实就是组织成员进行一次简短的大讨论。
而这种十几二十分钟的短会,除非有江明怀或者在其以上的领导莅临指导之外,白景聿向来是不喜欢动用会议室这种刻板冰冷的地方进行的。
好在他的办公室足够宽敞,七八个骨干成员同时聚在一起的时候虽然空间稍微局促了一些,但氛围也挺自由。来得早的占沙发,晚的坐冷板凳,最后来的胡乱在沙发扶手上搭上半个屁股就算顺利落座了。
随后白景聿翻开笔记本,头也不抬地道:“昨晚各组加班辛苦了,都汇报总结一下吧。”
“我先来吧。”行动组组长叶谦举了举手道:“昨晚主要工作是跟踪嫌疑人刘安诚的动向,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刘安诚在离开支队之后不久就尝试联系了另一个接头人,然后他只身去了郊区的别墅,在天亮之前就没再出来过。别墅的户主我们已经找到身份,名叫钟建国,是晏江人民医院的一名骨科医生。此人在公安系统上并没有犯罪前科,暂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具体关系。”
白景聿记笔记的手停在晏江人民医院这几个字上,心想果然宋寻认识他。
“我来简单说一下技术组的情况,我们针对前面几次涉及人员死亡的案件关联性进行了精密研判,经过反复筛查和重组,目前和案发现场神秘图案相关的一共涉及到四个死者。”
孟凡在大腿上摊开几张写满了字的纸道:“他们分别是误食药物致死的退休工人赵锐武、立岗大桥底下捞出的尸体钱涛、富灵路车祸的死者邹卫国,以及荣美商场爆炸案中被吊死的郑东来。”
白景聿在电脑屏幕上同时调出这四个人的资料,通过投屏的方式投在了背景墙上。
孟凡继续道:“四个死者的年龄基本都处于四十岁左右,虽然看似来自各行各业,但是都有曾经在医疗公司就职过的经历。我们顺藤摸瓜,发现了这个——”
孟凡在笔记本上写下一串英文数字,然后道:“ouroboros,是一家注册在东南亚,并且在两年前做过更名和股权变更的私人医疗公司。这家公司在大概八年前和当时集中在晏江附近的几家医疗公司有密切联系,后来几家公司互相合并,员工重组,剩下的归入ouroboros管理。而这些死者,要么曾经就职于这几家单位,要么目前依旧有业务往来。所以我们初步判定为——”
“仇杀。”
白景聿干净利落地说出这两个字。
“没错。”孟凡点点头,“不过我们暂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一起专门针对ouroboros的定向报复,所以我们想申请对这家单位目前在职的员工统一实行人身安全保护令……不过申请还没打上去,就被江副局驳回了。”
白景聿:“……江副没说什么原因?”
孟凡摇摇头,“他没怎么说明白,就说是……证据不足。”
“意料之中,本来这个案子进展的时间太久,又牵扯面太广。你一个市局以这样的理由突然盲目给这么多人实行人身安全保护令,想没想过晏江的社会影响?”白景聿手里的弹了弹笔帽道:“得亏江副一声不吭把这事儿盖下了,要真让你们交上去,这不是给别人看笑话么?!”
孟凡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那这不是着急怕再死人嘛……”
“我知道你的顾虑,剩下的我会找机会去和组织上协调。不过现在当务之急的侦查方向还是先放在刘安诚和钟建国这两个人身上。”白景聿道:“刘安诚这小子太年轻藏不住事,审讯的时候我一提起那家公司他就全乱了。所以就我的判断而言,就算他真是犯罪组织里的一员也顶多就是个底层跑腿的喽啰,不可能让他真正涉及到项目的内容核心。所以侦查的重点先放在钟建国身上,我在会所曾经见过他,这个老头不可能凭空出现在那种场合……肯定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