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闳肆在她这里已经形成了一种天然的压迫力,这么多年习惯了听他的话,在他的再三强调下,她还是会心里发怵。
闻禧跟着他的脚步也往书房走去。
她跟瑞维说让他先在外面等一等她。
书房门关上,年闳肆站在离她尚有五步远的位置,两人这样对峙,一如三年前那次进行到决裂的争吵。
“回来为什么不告诉我?”年闳肆率先开口,算不上质问,只是对她这样的行为表示不满。
“你已经管不了我了,我是回来还是走也用不着都通知你。”闻禧也犟得很,到现在都只记得年闳肆说不管她的那些话。
她不仅记得,她还能记一辈子。
年闳肆平静的看着她。
他突然不说话,空气进入一种近乎凝滞的安静,明明是夏日,房间里却弥散着结冰的寒霜,浸得闻禧手脚冰凉。
在她血液都快冻住了。
“年家教了你十几年,你还懂不懂什么叫知恩图报?”
终于,年闳肆开口,他缓缓的说。
冰霜在他开口的瞬间被打破。
在年家待了那么多年,在他身边也待了几年,不说其它,光说在他身边的那些日子,他对她无不用心,尽到了所有他该尽的责任。
“我懂啊,所以我会孝顺年叔叔的。”闻禧闭口不提年闳肆。
她会孝顺年叔叔,但都和年闳肆无关。
“闻禧。”年闳肆冷冷喊她的名字。
“我要是知道你回来,我刚刚吃完午饭就应该离开。”闻禧眼眶有些酸,她硬生生忍住,然后说:“你这样没有感情,冷漠,又不近人情的人,凭什么指责我不懂知恩图报?你就是不管多大的帽子都往我头上扣,不管过去多久,你还是不会管我的想法!”
为什么总要挑她生日的时候和她吵架,一年比过一年来给她添堵。
闻禧越来越觉得,她会喜欢上他才是这辈子最悲哀的事,她在犹豫要不要回来的时候,就是不想面对他,不想承认自己即使离开了那么久,还是会在看到他时不可控制的心跳加速。
年闳肆能看到她的委屈。
他又想起她留在日记本里的那些话,也想起今天是她的生日。
年闳肆平稳下来因为闻禧出现而变得不平静的情绪,他胸腔的起伏逐渐变得不明显,而后他低声说了一句:“也不看看自己瘦成什么样了。”
闻禧顿时只觉心上最软的地方被啄木鸟叼了一下。
他稍微有一点的关心,她委屈的情绪就要溢出来,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长进。
年闳肆刚刚的愤怒来源于闻禧带了乱七八糟的人回家,否则他不会开口就用生硬的话语来指责她,此时冷静下来后他想,作为兄长,他应该包容更闻禧一些。
起码不该被她轻易挑起情绪。
于是他问:“中午都吃了什么?吃饱了吗?”
他突然开始关心起她吃没吃饱,闻禧都愣了下,她想起来这是他一贯承认错误的开场白,于是生硬的点头,应了声:“吃饱了。”
“闻禧,我现在平和的和你说话,你也平和的回答我的问题。”年闳肆保持冷静,问:“什么时候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