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姑娘,实际上还是个没及笈的孩子,却已经经历了很多人一辈子都未必会经历的苦痛挫折。
她是真的心疼这姑娘,不再是因着自己对她爹的那份情,只因为她过的,实在太苦了。
洪巩想抱抱眼前苦命的丫头,却又顾及着她的伤,也怕自己的行为,让她心里更多些不必要的负担。
而对于她先前的那番话,晏清却只是浅笑,眼中意味不明,但却能分明感觉到一种孤寂沧桑。
只是一个瞬间,洪巩就知道,她不会逃,不准备逃,也……无处可逃。
再看不下去,洪巩陡然起身,转身从另一侧去了内院,不敢叫晏清看清她此时的神色。
她这么大个人,还不如一个未成年的孩子镇定,算怎么回事儿?
等守着鹤鸣煎好了汤药,看着晏清服下,目送她跟司惗离开医馆后院,洪巩紧绷的精神才松弛下来,连带着人都一阵发软,扶着门框才站稳。
随侍在一旁的鹤鸣担忧地扶稳洪巩:“主家,出什么事了?”
方才洪巩眼眶通红地进来,他就想问的,但当时洪巩似乎心里正难受,摆手示意他别多话,他也就没开口。
此时,见洪巩如此模样,便再忍不住,问出了口。
洪巩却摇头:“没事。”
但话音刚落,洪巩却又低头问他,“早上,宫里是不是有人递了帖子来?”
司惗回府
鹤鸣点头:“宫里祺贵人递了帖子来,说是练舞时扭了脚,请您上祺清宫去瞧瞧。但您上午说没空,说是让云舞姐姐去看看就好。”
“云舞回来了吗?”洪巩问。
鹤鸣歪头一想,略有些疑惑:“是哦,这都半日过去了,云舞姐姐怎么还没回来?祺贵人伤得这么重吗?”
“准备一下,去宫里瞧瞧。”
洪巩吩咐着,“好歹祺贵人是为年底宫宴备舞,要是因着脚伤耽搁了,上头问责下来,我也少不了一顿责罚。”
“哦,好。”
鹤鸣应着,转身去备车马,心里却泛着嘀咕。
这才九月,离年宴还早着呢!主家怎么就突然改主意了?
鹤鸣嘀咕着离开,留下洪巩一人偏首瞧着晏清离开的方向,指甲扣紧了门框,眸色深沉。
洪家医馆外,司惗步子微顿,转身瞧了眼医馆的招牌,问晏清:“你同洪大人说了些什么?”
方才两人出来,洪巩看着自己的眼神,可是一点都不友善。
晏清打帘上了马车:“你不是都在外面听着?”
司惗熟稔地蹭上车,笑道:“我又不像将军这等习武之人一般耳聪目明,隔着墙也能知晓别人的小声密谋。”
“呵。”
晏清嗤笑反嘲,“既如此,你跟着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