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袖子上的水渍一甩,她抬眼看了看面带怒色的好父亲。
府里谁敢这么跟他说话,万俟月这一顶嘴,气的他手一直发抖,半天没说出话来。
万俟慧看到脸色大变的父亲,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哼,这下还不死定了,她心想着。
轻轻拽了拽父亲的衣角,万俟烽这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震惊多过怒意。
亏得这几天晚上把原主之前的事情缕了个大概,她深吸了一口气,开演!
满眼通红,挂着泪珠,朝万俟烽大声吼道:
“你打了我的丫鬟,限制我的自由,连出府都不让,你还想让我怎么跟你说话?”
“从小你就偏宠妹妹,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父亲,你何曾信我一句?”
“父亲,你是给我生命的父亲啊,我怎么会在背后那么说你呢?”
一连几问,顺势倒地,哭的梨花带雨,看的大家一愣一愣的。
以往这个时候,她应该吓得哆嗦,一声也不敢吭才对,怎么今天这幅样子。
“爹!是万俟月亲口说的你没本事,靠的全是她母亲宋仟歌啊!”
眼看万俟烽难得的父爱即将被勾起来,一旁的万俟慧马上出言提醒,按下了万俟烽想要起身扶她的手。
想起之前种种,他眉头皱了皱,还是将手收了回去。
万俟月不慌不忙,指着万俟慧问道:
“你既说我亲口说的,那么我是在何时何地何种境况下说的?又是与谁说的?你可都能记得清楚?”
“你”万俟慧眼神飘忽,支支吾吾的样子不由引得万俟烽有一丝怀疑。
“父亲,人言可畏,众口铄金,这委屈我受了多年,您从未认真听女儿解释过。”
“母亲走之前嘱托过我,不要怨您,实际上我又何曾怨过您?”
“母亲心心念念的红枫阁不也是正因为与您的情分,她说她永远记得她在红枫树下您救下她那一刻,嘱托我对您要恭敬。”
“若父亲需要,要将嫁妆取出助您一臂之力。”
眼泪从脸颊上不断滑落,万俟月就这么坐在地上啜泣着,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纵使再无情的人看到这个场面,也不忍心再说她一句了。
本来就有些羞愧的万俟烽在听到最后一句“嫁妆”的时候瞬间竖起了耳朵。
一把甩开拉住他衣袖的万俟慧快步上前,将他的好女儿地上扶了起来。
“唉,月儿,是爹爹的错,都是爹爹的错,你别哭了,好孩子快起来。”
万俟烽忏悔着这些年自己的不是,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当然这并不是真心的。
万俟月哭诉这些年自己受的委屈,因为他的安慰哭的更甚,当然这也不是真心的。
父女二人心中各有盘算,大家心知肚明,却都很默契没有互相拆穿。
可这一父慈女孝的场面让被甩开的万俟慧看不下眼。
她大嘴一撅,耍着她那小姐脾气。
以为自己只要像以前一样闹一闹,她那只疼爱自己的父亲定会马上放下他人来安慰自己。
只是今天,并未如她所愿。
在万俟烽眼里,财富、地位才是最重要的,亲情又算的了什么
万俟慧在一旁实在是聒噪,逼得他吩咐下人将她拉了下去。
从未受过这般委屈的她顿时红了眼,撇了一眼座位上装的楚楚可怜的万俟月。
乱糟糟的声音终于消失,他赶紧拉起万俟月的手来安慰着她。
万俟月趁势扯了扯他的衣袖:“爹爹我的丫鬟还跪着呢,你放过她们吧,我是自己出去的,没有告诉她们,不能怪她们。”
“好。”万俟烽摆摆手,两个丫鬟抬头看了看她们的小姐,颤抖着身子磕了个头互相搀扶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