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婕妤打开车门就迎上前去,“仲达哥——”
听见呼喊,沈仲达停下步伐,用一种淡然的目光望向她,一会才开口,“我不认识你。”断然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婕妤!我是高婕妤,八岁那年,我们在高家大屋的木槿花丛旁见过面。”她难掩心里悸动的说。
“高婕妤?高家大屋的木槿花丛?”他的目光短暂停留在她灿亮的美丽容貌,突然联想到搬家那天捡到的相片。
“你忘了吗?我是高叔叔的女儿,那时刚被接回大屋的我躲在花丛哭着想回家,是你叫我要勇敢的,你忘了吗?”
是她?相片里那个跟他手挽手的小女孩。虽想起,但沈仲达的反应也只是冷冷的瞥一眼婀娜美丽的女孩,“嗯。”不置可否的淡漠回应。
“你跟我说只要勇敢,老天爷就会实现我的愿望,你没有骗我,当我学会勇敢,老天爷真的让我回到妈妈身边了!”高婕妤毫不掩饰对他的感激。
他却依然紧闭双唇吝于自己曾经慷慨给予的笑容,淡然回应,“我知道了。”
尽管他的态度冷漠得叫人泄气,可是高婕妤一点也不以为意,依然用着热络的口吻说:“仲达哥什么时候回台湾的?今天怎么没有跟伯父、伯母一道来用餐?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
他微微挑了眉,“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先走了。”转身打开车门就要离开。
“仲达哥,你哪天方便?我想要请你吃饭,一直想要当面跟你说声谢谢的。”
“再说吧,这阵子很忙。”给了个软钉子,沈仲达发动车子操控着方向盘扬长而去。
愕然望着远去的车子,高婕妤挫败的上丁车,“黎叔,回家。”
“是,小姐。”司机默默的把车子驶出沈家大宅前的巷道。
还是那么的帅气挺拔!仲达哥一定不知道自己有双漂亮明亮的眼睛,眸光清澈
他也一定不知道自己还有张会泛着温柔笑意的嘴,浅浅笑着的时候,脸上的纹路会被轻轻牵动,给人自在的舒适感觉。
尤其是被他拥抱的时候,整个人会暖得像是十二月天偎在火炉旁,这些都是八岁那年,他给过她的宝贵记忆。
只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明亮的眸子变得晦暗,记忆中温柔的灵魂到哪里去?为什么现在的仲达哥竟是如此冷漠疏离?
高婕妤闷闷的在心里想。
不,我是勇敢的高婕妤,即将成为你新娘的高婕妤,对于眼前的一切都要勇敢的探寻真相,我不会放弃的。她态度坚定的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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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制造机会见到沈仲达,高婕妤应允沈家的邀请三天两头的上门吃饭、喝茶,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餐桌上沈仲达永远都是缺席的。
有时她都不免疑猜,沈仲达究竟是不是沈家的一份子?
见不到他已经够叫人沮丧,麻烦的是,好几次明明大伙儿谈笑自若,下一刻沈伯父便会和沈伯母找借口离开,故意留下她和沈仲方两人独处。
她不是不懂他们这些刻意安排背后所隐藏的意涵,然而她自己心里明白,她不可能爱上沈仲方,因为仲达哥的身影早在八岁那年就深深烙印在她心里,任谁都无法替代,这辈子能让她甘心披上嫁纱的,就只会是仲达哥一人。
如果说她的勇敢是仲达哥所赋予的,那么她的固执也是为他所豢养。
客厅里,皇家哥本哈根的瓷器装盛着热暖淡香的红茶,高婕妤托捧着瓷杯啜饮甘泉后问:“对了,来了这么多次,怎么老是不见仲达哥?”
听见兄长的名字,沈仲方的脸色明显出现不自在的神情,尽管聚拢的眉心瞬间就松开,还是被细心的高婕妤给捕捉。
“怎么了?”她,意在打破砂锅。
放下手中的瓷杯,沈仲方口吻不悦的说:“少提起我大哥,尤其是在我爸妈面前。”
“为什么?不都是一家人吗?”
“名义上的一家人跟实际上的一家人还是有差距的。”沈仲方隐忍怒气表示。
“我不懂。”她坚持在这话题上打转。
沈仲方迎视她,回答,“沈仲达这个名字在我家是个忌讳。”
“忌讳?伯父、伯母看得出来是非常慈爱的父母,我不认为哪对慈爱的父母会认为自己的儿于是忌讳。”
“如果那个儿子愚蠢的选择背弃了众望,那么他就会是个忌讳。”沈仲方口气恼火的说。
始终没有把目光挪开,她瞬也不瞬的望着他,等待他的说明。
沈仲方脸上掠过一抹异样神色,是眷恋跟爱慕交融后的复杂产物,“也罢,你早晚是要知道这层关系的。”他毫不掩饰自己对高婕妤的誓在必得。
“我跟沈仲达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的母亲很早就因病辞世,从小他就优秀杰出,我父亲也十分以他为荣,为了栽培他,不惜想方设法的送他出国留学,更为了他,把事业重心移往竞争激烈的美国,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他彻头彻尾是以一个接班人的身分被培养训练的。”沈仲方言谈间不时流露嫉妒、欣羡的口吻。
“可是就在他大三那年,我们家这个天之骄子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了,突然休学说要弃商学拍电影,那时真的大大的震慑了我父亲,父亲自然是不可能接受,两人遂而开始水火不容的对峙,父亲甚至断绝他所有的经济来源,沈仲达这个大少爷潇洒的背起行囊一个人溜回台湾去作他的电影春秋大梦,气得父亲当时只差没崩溃。”语带嘲讽的沈仲方低低的笑了,“更可笑的是,从来都是扮演跑龙套角色的我反倒阴错阳差成了接掌家族事业继承人。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