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不是没有反对的声音,事实上反对的声音是太大了!
当然,有反对就肯定有赞同,毕竟其中也有新帝的心腹和年大将军的拥簇者嘛。
早朝上,众人各执一词,争执的的嘈杂声与分辩声简直就跟菜市场一样,到了后面甚至还差点撸起袖子打起来。
赞同的人说后宫之事乃是皇上自己的家事,你们一群糟老头子瞎插什么手?
反对的人说你放的什么轻巧屁,皇家事无小事,更何况现在风气哪有这么开放,别他娘的睁着眼说瞎话。
他们心里还觉得自己特别有理,理直气壮。
因为这事儿摆在明面上实在是太荒唐了啊,皇子与嫔妃,新帝与庶母,简直是对于伦理与纲常的极大挑战!
细数大清入关以来,哪里还有这种骇人听闻的事迹的生……欸?等等。
当年啊……
反对的人面色一僵,眉头拧了个疙瘩,突然陷入了沉思中。
显然,他们能想到的,自己的对手也能想到,那边当即就理直气壮了起来。
毕竟,当年的顺治爷夺了自己的弟媳妇董鄂氏入宫,待之甚厚,大肆宠爱,也留下了这么一桩风流韵事。
一个是夺了兄弟的妻子,一个是继承了父亲的嫔妃……
细说起来性质好像也没有差的特别多。
……咱就是说你们爱新觉罗家是不是对正常的男女关系过敏,就非得喜欢畸形的恋爱吗?
弘历坐在龙椅上,阴沉着脸,垂眸扫视了底下一圈,开口问道:“朕是天子,此事亦并非开天辟地头一遭,世祖能做得,朕为何就做不得了?”
反对的人没吭声,气氛一时间显得有几分尴尬。
阿这……
又过了一会儿,只除了那几个严守礼教的臣子直呼违背伦理,怎么也要求皇上收回成命之外,其余人也都是意思意思的稍微反对一下,就不再出声……包括那几家站在金字塔尖上的家族。
富察氏目前的掌权者是马齐,因着性子耿介,圣祖爷年间夺嫡时期又站错了队,他在先帝面前就不太受待见,多有冷落。
眼下先帝已经成了过去式,新帝登基,他身后还有一大家子人,总得有点进取心,争取往新帝的心腹面前靠一靠。
说到底,马齐是耿直,又不是傻,莫说新帝心意已决,光看虎视眈眈瞪着众人的年大将军就知道,此事不可转圜,何必头铁的跟着去碰一碰呢。
而钮钴禄氏眼下的掌权者是讷亲,那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
能在朝堂上屹立不倒并且背负一个大家族兴衰荣辱的,都不是蠢人,而是人精中的人精。
打眼一瞧,他们就知道新帝吃了秤砣铁了心,迎娶庶母做皇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就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跟着唱反调。
再者,皇上又亲口说出此生不再选秀,日后宫中只有皇后一人,想来也并非一时兴起,竟是真的情深至此。
而有了这么一位年皇后在后宫里,原本嚣张跋扈、功高盖主的年大将军非但不会被清算,反而顺理成章的倒进了新帝的阵营,成了实打实的保皇党,肉眼可见的,年氏一族,又将煊赫几十年……
虽说他们都是大族出身,可到底一朝天子一朝臣,不如眼下的年家深得圣心。
朝堂上反对的声音渐渐的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