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脸上还残留着明显的红晕,闻言紧张道:“他说我们准备打烊了。”
“这么早?不是还没到规定时间吗?”甄均不解。
经过一番流利对谈,外籍男子离去后,青年这才向甄均解释道:“我们老板娘刚在医院结束分娩,身体很虚弱,老板非常担忧,打算提前关店去陪着爱人,顺便给所有员工放半天假,并承诺退还顾客相应消费。”
甄均听罢,毫不迟疑道:“好事一桩,我的钱就不用退了,算作我对新生儿的祝福。”
他看向青年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意外:“想不到啊,你居然还会英文。那老外说得飞快,我一听就脑子发疼。”
他英语是真的不行,满分一百五只能考二三十那种,还全是蒙的选择题,这也是他一直留在国内的原因,一听外语就生理性头疼。
青年不好意思地说:“我也就英语还可以。”
甄均不太相信:“你还在读书吧?”
青年点头:“嗯,开学准备大一。”
甄均大概猜到了。肯定是酗酒的父亲、隐忍的母亲、上学的妹妹与自力更生的他,所以就选择出来打工赚学费了。
“手机带了吗?”甄均摸出自己的手机道。
青年面露疑惑,但还是拿出手机,“带了的。”
“收款码打开。”
青年起初没多想,哦了一声照做。
滴,甄均扫上二维码,给对方直接转了五千块钱过去。
青年看清手机界面上的转账消息,眼眸圆睁,震惊的声音中夹杂着恐慌:“哥……你这是?”
“给你的小费。”甄均言简意赅道。
青年连忙拒绝道:“不行,这太多了,我还是退给你吧。”这金额要是去报警,都够立案的了。
甄均看出他的顾虑:“我这人向来说一不二,给出去的东西就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这钱你拿着,等开学了就专心读书,别像我一样烂泥扶不上墙,读了多少天书就混了多久日子。要是成绩优秀,还可以争取一下奖学金,可比你现在这样出来打工划算多了。”
这家台球室是社会权贵们常来消遣的地方,来这的客人大都出手阔绰,只要你积极表现,一天下来赚个几百小费不是问题。但缺点也很明显,他们需要满足客人的各种要求,哪怕触及个人边界。
青年也是为了能够尽快赚够学费才来的这种地方,之前一直尽量避免和客人产生肢体接触。
虽然他是直男,但知道有一个群体叫做同性恋,而甄均方才的行为,无疑是带有明显性暗示的。
青年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一咬牙,道:“哥,如果你真需要的话,我其实也可以尝试……”
他不想平白受人恩惠,只是这话说出来多少还是带着点勉强的意味。
甄均不喜欢拐弯抹角:“你想要跟我睡?”
青年一愣,没想到他会直言。
甄均走上前,伸手将青年一把拉进了怀里,搂着他的腰,故意贴着他的耳根道:“考虑清楚了吗?”
他话音刚落,就明显感受到怀里的人在颤抖,从生理到心理都在叙说着抗拒。
青年吓得连都白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我……”
他真的要为了钱走上这条路吗?
一旦建立起关系,就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轻易斩断的了。
甄均轻笑一声,将人放开,道:“算了你走吧,就当我是做一回活雷锋。你要真觉得过意不去,下次我再来的时候给我准备些水果上来就成。”
于黎才刚成年,明显不是纯gay,他甄均就是再混账,也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强人所难的程度,一方面没意思,另一方面这是性侵,犯法的。
何况对方一个好不容易熬过高考,即将进入大学开启自己全新的人生,他要真把人这样那样,祸害了对方一辈子,他自己的良心也过意不去。
甄均拿上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前脚刚踏出店门,后脚就接到了周女士的来电。
“喂,妈,又怎么了?”街道上的冷风穿透薄衫,吹得他打了个哆嗦。
周女士的语气中带着三分不解,三分愠怒,还有四分恨铁不成钢,质问道:“你把人家拉黑了?”
甄均一听就知道是裴青川那个狗逼跟他妈告状了,暗骂了几声后,道:“什么拉黑?我不知道啊,可能是不小心手滑点错了吧。”
“臭小子,少给我装傻充愣,我看你那车是真不想要了!”
甄均叹了口气,心累道:“妈,你知道的,我根本就不喜欢什么经营管理,我喜欢赛车、攀登、旅游还有露营。”
无论多么萧瑟的秋意好似都与晋城这座繁华的都市无关,车灯连成一条发着光的河流,流淌在城市的脉络中。甄均走在路上,看见一家超市,没有过多犹豫便走了进去。
周女士正要开始心疼儿子,愧疚自己是不是真给他施加了太多压力,就紧接着听到甄均道:“再说了,一辈子那么长,又不只有工作和钱,还有偷鸡摸狗和及时行乐。”
周女士差点气得一口气没上来:“你现在就给我把青川加回来,然后约个时间,跟人家线下见一面!”
“妈——这又不是相亲。”甄均从入口货架上随手拿了一盒激情旋风龙的ndo递给收银员,道:“再说了,大表哥他那么忙,指不定压根就不想见我呢。”
直至第二天早上醒来,方霁都还陷在匪夷所思织成的云雾当中。
贺知行为什么要叫他的名字?还是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
试想,他会在打手枪时叫着最讨厌的人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