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毓辞摩挲着奚源递回来的手杖,声音出奇平静,但说出口的话却饱含威胁之意,“这么不长记性,看来是生意上吃的亏还不够多。”
“你的人?”左柳枫被戳到了痛处,脸色是肉眼可见的难看,“呵,文毓辞,你就那么确定这是你的人。怎么,两年前的教训这么快就忘记了?”
他目光扫过文毓辞身后的奚源,“都说吃一见长一智,当初吃了那么大的亏,现在还能一头扎进去,不长记性这个词你文毓辞该自己留着才对。”
文毓辞掀起眼皮,嗤笑道:“我不长记性倒未必会怎么样,但左家主不长记性左氏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吧,左家主倒是有空在这里关心闲事。”
奚源在后面听着他们你来我往,正想说点什么,就感觉手上一紧,然后是文毓辞警告的眼神,摆明了是不想他掺和。奚源只能咽下了嘴里的话。
左柳枫神情阴沉,在看到他们这不算隐秘的动作后更是脸色难看。他是个聪明人,奚源既然摆明了不会配合他的谋划,那今日再继续下去就只能是自取欺辱了。
“好,那就希望文总不会重蹈覆辙吧。”左柳枫须臾之后气极反笑,“说起来文总是不是还不清楚奚源在国外的事情啊。”
文毓辞目光一凝:“你想说什么?”
左柳枫见他这样,恍然道:“看来是真的不知道啊。也对,你要是知道,又怎么会这么放心地还把人放在自己身边,就不怕半夜被下毒手吗?”
“奚源在国外东躲西藏,穷困潦倒到去借高利贷,甚至差点就被永远沉在海里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留在你身边,又怎么可能不恨你。”
左柳枫满含恶意地笑了:“文毓辞,奚源在骗你,你不会真的信了他对你说的话吧。也是,从来没人爱的人,难怪会这么缺爱。”
奚源听得眉心一跳,也顾不得左柳枫掀他老底的事情了,“你他妈才缺爱,我看你不仅缺爱还缺德,长得人模狗样,一天到晚都做些畜生做的事情。”
奚源骂得很粗俗,至少从没有人会这么指着左柳枫鼻子骂。左柳枫听到后脸色铁青,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恶心下文毓辞,但现下是什么想法都没了。
他冷哼一声,拂袖离开了。
左柳枫走了,但他说过的话却不能一起吞回去。
奚源走在文毓辞身边,瞅了眼文毓辞的神情,看不出什么名堂,就小心地伸手过去点了点他的手心。
见文毓辞没有反应,奚源凑过去轻声道:“你别听那个谁乱说,他一看就是恼羞成怒,你才不是没人爱。”
奚源的神情很严肃,或者说一反往日的散漫,是难得的认真,他说:“我爱你的。”
文毓辞抬眼看他,声音却有些哑:
“你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把今晚偷跑来的事情揭过去。奚源,你骗了我。”
奚源握住了文毓辞的手,“对不起,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不管目的是什么,他偷跑来寿宴确实骗了文毓辞,道歉也是应该的。比起这个,奚源更担心文毓辞会因此抗拒他,他们之间的误会已经很多了。如果可以,奚源不希望文毓辞会因此心里多根刺。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文毓辞却并没有抓着这件事不放,反而低声问道:“左柳枫说的,你在国外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是奚源一直想瞒着的,开始只是觉得丢脸,被人知道还真当他是什么烂赌鬼了。再到后来,是怕文毓辞担心
于是奚源抿了抿唇,“他乱说的,就是为了膈应你,你别信。”
文毓辞垂眸看着他们交握的手:“你如果不愿意说,我会自己去查。你知道的,左柳枫能查到的事情,我也能查到。”
奚源沉默了,见他这样,文毓辞的神情慢慢难看了起来:“他说的都是真的,对不对?”
奚源扯开话题:“司老爷子的寿宴,你一直离席不太好,还是早点回会场吧,有什么事我们等回去再说”
“我只问你,是不是真的?”文毓辞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却更哑了,听来几乎带着些艰涩。
奚源有些无奈,但还是用轻松的口吻道:“我都失忆了,当然不记得那些了,不过肯定没有左柳枫说的那样,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吗?”
左柳枫可能会说假话,但绝不会在这种明知文毓辞能查到的事情上乱说,文毓辞的心逐渐沉了下去。
他侧脸拨出了申秘书的电话,哑声道:“之前我让你查的奚源在国外的事情,发过来。”
电话那头的申秘书有些惊讶:“现在吗?”
文毓辞闭了闭眼:“现在,立刻,给我发过来。”
文毓辞打电话的时候,奚源就在旁边看着,他想拦的,但文毓辞执意如此,他到底是没有拦下来。
申秘书的效率很高,虽然是临时的要求,但这些东西早就查完了,她很快就将一个压缩包发了过来。
奚源在边上看不清那里面有些什么,这种未知让他有些焦躁,但更多的却是担心。文毓辞去查,那肯定是方方面面都查了个透彻,但想到系统说的那些过去
奚源抿唇道:“真的没什么好看的,别在意那些了”
他没能说下去,因为文毓辞攥着他的手开始用力,指甲几乎要完全陷进肉里,带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
奚源面不改色,但看着文毓辞从未那么难看的脸色,他大抵知道了申秘书发过来的估计不是什么好东西,至少绝不会是他想看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