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温润平静的俊面,在听到“离婚”两个字,落下了几分淡漠。
圈着无名指的力道紧了瞬,程砚深眼底酝酿着几分情绪,薄唇溢出的语调依然和煦清冽,却又仿佛沁了冰霜,压下一点凛然。
“宝宝,这种话不能乱说。”
漂亮眉尖很快蹙起,她盯着他的面孔,一派清明,仿佛真的那般坦然。
沈洛怡气极反笑:“你这话的意思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你能做我怎么就不能说了?”
唇角扯动,程砚深抬手,指尖穿梭过她的长发,乌亮柔顺的发丝在他指缝间滑过,浅浅带走她一点火气。
“我是做了什么让你生这么大气,宝宝。”
目光立刻横过去,像是破了口的棋篓,黑黑白白的棋子争先恐后地向外泄出:“你自己难道一点觉悟都没有吗?什么都要我来说,你自己却根本不在乎什么分寸感吗?”
程砚深指骨微曲,略略点在干净的床单上,眉心折起,没讲话也没反驳,只是静静听着她说话。
“你知道你结婚了吗?”指尖戳在他的胸口。
“你知道已婚身份应该同其他异性保持距离吗?”忍不住去掐他。
“就算再绅士,是不是也该考虑有些举动是否合理?”掐不动,沈洛怡生起闷气。
“闹到你老婆面前,你都不觉得丢人吗?”嘴角向下坠,显而易见的不虞。
“程砚深,我没那么伟大,还有闲情逸致帮你收拾烂摊子。”原本指责的口吻陡然转折,带上一点哑声。
程砚深漫不经心地颔首,很有眼色地递上一杯水:“宝宝,先喝点水,润润喉再骂。”
沈洛怡一哽,恨恨别开了脸。
但还是接过了他手里的杯子,她没必要因为他委屈自己。
喝完水,沈洛怡拗着趾高气昂的劲儿,把空了的杯子丢给他。
程砚深低笑一声,把水杯放到床头,掌心轻轻揉捏着她纤细的小腿,像是顺着炸毛的小猫,一点点将她绷直的肌肉揉散。
“别碰我。”沈洛怡踢过去一脚,没用什么力气,见他也没阻拦,她索性踢开了鞋子,缩到了床上。
程砚深的休息室,窗帘厚重,遮挡了所有光线,只有门缝里透过的一丝光线,在昏暗中模糊着他们的神态。
“那我可以为自己澄清了吗?”淡而清晰的声音徐徐溢出唇间。
冷色眸光斜了过去,下颌微抬,脖颈弧度矜持又脆弱,像天鹅扬起的颈子,端着那股高不可攀的冷艳。
程砚深起身,坐到床边,看着那道纤细的人影登时后退了些,避之不及地同他隔开距离。
拿出手机,她看着他输了四个数字密码解开锁屏,拨了通电话出去,沈洛怡不甚在意地挪开视线。
几秒嘟声后,是何铮的声音。
“解释一下。”几分漠然的情绪,方才对她的那抹温润已经了然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