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他没有再将小藤放回盆中,它还算老实,只是缠绞在自己的手腕和小臂处,没有很紧,谢惟突然意识到它其实一直都很听话。
不禁又想起当初将他送回江之序那里,它扒拉着自己的手腕和衣袍发抖,若是个小孩的话,肯定是在哭了。
小藤就缠在他胳膊上,那股清甜草木香萦绕鼻息之间,催眠一般,让人很快就入睡了。
不知是不是前几日一直失眠的原因,谢惟今夜睡的格外沉。
半夜似乎感觉有人往自己身上贴,拥抵着自己的同时忍不住被刺激得打颤,炽热的呼吸交缠,濡热黏湿的唇舌、紧紧嵌密的滑腻温软的肌肤,以及甜腻破碎的喘息和呻吟……
他抖的好厉害。
一切都格外真实又模糊,只隐约记得一双洇着湿气的眼睛,半含情欲又泪眼朦胧地无辜望人,如勾魂摄魄的妖鬼。
天光映在床头之人各色纷杂的脸上,心满意足睡上床的小藤蔓貌似毫不知情地软乎乎蹭着他的唇角攀着他的脖颈,醒来的谢惟却是想自尽的心都有了,脑中宕机地感知着身下的异常——
他,竟然,做,了……
春、梦?
化形
谢惟半眯着眼,像是把自己这辈子都在脑中过了一遍。
谁的问题?
还能是谁的问题,除了他自己的问题还能是谁的问题,难不成是胳膊上缠了小藤的问题?
他抿唇轻轻将那根蹭着他唇边并要往他嘴里钻的细藤拿开,“别闹。”
小藤没成功钻到他嘴里,有些遗憾地缠到他的脖颈上。
他用术法净身,穿着里衣朝镜仙宫后的冷泉走去。
冷水刺激下,身心上的那份躁热渐渐消退,他倚靠在池壁上,到现在都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好扯,在下界时也没有过,飞升成神了竟然会做春梦。
不知不觉间,那缠着自己脖颈的小藤又慢慢钻入了自己的衣领。
谢惟从怔然中回神,抬手忙将它拽出来,小藤在他手中轻轻扭扭,好像不满他的几次阻挠和疏离,伸长出去戳他的脸颊。
他眼神寂宁地看着它。
脑中突然又浮现出梦里那双眼睛,他松开手将它绕到自己手腕上,“你老实点,为什么总是这么亲人。”
小藤委屈地挂在他手腕上,又慢慢延长,缠上他的腰。
谢惟,“……”
这么爱缠东西,在灵沼那里是怎么活下来的。
但今天的小藤好像格外不对劲。
它总是往他衣服里钻,蹭他的脸颊、脖颈、唇和耳垂,若不是软藤尚且光滑,它用的力道也不算大,否则谢惟怕是早被它磨破皮了。
“你……发什么情?”
晚上,谢惟坐在床边,第无数次将它从衣襟中拿出,无可奈何道。
小藤又蔫蔫地耷拉下去。
“又委屈,”他颇为无奈,“不让进就委屈,你是不是要成精了?总是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