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怀谏喝了药,正要睡下,外面有人敲门。
不等他说话,那人自顾自推门进来,是燕译书。他的脸色极不好,伤口比商怀谏要重的多,若是伤口在腿上,他这时估计下不了床。
方才他在外面听见了商怀谏与老夫人说的话。
看见商怀谏落寞的样子,即便带着伤口,也要来泼一番冷水。
“三王爷,我那份奏折,是你写的?”商怀谏从床榻上下来,穿好自己的着装。
他不愿燕译书待在自己房里,忍着疼痛,拽着燕译书出去。
“当然。”燕译书十分得意,他在商怀谏离开府中之后,去了他的书房,用了他的印章。他的目的十分简单,就是要离间燕译景与商怀谏,“你不如猜猜,本王奏折上写的什么。”
商怀谏沉默不语,在燕译景烧毁奏折的时候,他便猜出一二。领着人去了一个荒凉的庭院,他直接将燕译书扔在地上,脸色铁青。
“三王爷,我忍你这么多年,并不是代表,我没有脾气。”商怀谏蹲下身,掐住他的脖子,眸光微深,“我可以让你死在这里。”
“是吗?”燕译书没有挣扎,他直视商怀谏的眼睛,眸底尽是兴味儿,他抬手轻轻拂过商怀谏的肩膀,胜券在握的模样让人厌恶,“本王死了,你也活不长久。即便你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但你莫要忘了,若是本王死了,本王的亲信,会将燕译景的秘密散播出去。你说那时候,他会不会也下来陪我呢?”
商怀谏握紧拳头,对着燕译书身旁的土地狠狠锤下去。
燕译书笑得更加恣意放肆,他推商怀谏,拍去身上的尘土。
一个人一旦有了软肋,便会受制于人。真是不巧,商怀谏的软肋,他正巧知道,并有证据。
“所以太师大人,可要保证本王安然无恙地活着。”
他整理自己的衣裳,大摇大摆离开。商怀谏动了杀心,深不见底的眼眸充满算计与杀意。
“只要,知道那件事的人都死了,就不会给他构成任何威胁了。”
商怀谏坚定自己的决心,他奢望着,做完这一切的自己,也换来燕译景一点点的怜惜,能换取他一点点的原谅。
屋顶上的人看着这一切,往丞相府的方向而去。正出了太师府,被一个女子拦住,女子缓缓睁开眼眸,语气冷淡,“殿下,让你过去一趟。”
黑衣人跟着玉竹去了城外的树林,树林中有一间隐匿的院落,院落依水而建,十分简朴。
院落中间,坐着一个喝茶的人,看见那黑衣人过来,放下茶盏,便只是那一个动作,便展示着无尽的威严。
黑衣人差些吓得跪下,“属下见过长公主。”
燕译月抬眸看他,玉竹退至她身边,轻声讲述方才的经过,连着太师与三王爷的对话。
“哼,他以为,自己帮那个畜生做事,景儿便能安然无恙坐稳那个位置不成。”燕译月面露鄙夷,有时真不清楚,这位太师是聪明,还是愚笨,“他护着三王爷,不让那个秘密流露。但三王爷此时做的,不正是想动摇景儿的皇位吗。他到底是装作不懂,还是精虫上脑,让感情控制理智。”
黑衣人淡定听她说完,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找自己过来。他听到的,玉竹也听到了,完全没有必要,让他过来跑一趟。
燕译月自顾自说完,翘着二郎腿,右手撑在木桌上,轻轻扶着头,抬眸看他。
“你是丞相的人?”
黑衣人点点头。
“他让你去看三王爷是否在太师府中,接下来,要做什么。”
燕译月在三王爷离开常山之时,便安排了人跟在他身边。昨夜在城门发生的事,早早有人跟她汇报。
包括石统领去丞相府中一事,她也是知道地一清二楚。
黑衣人脸上表情有一瞬间呆滞,很快恢复原样。他摇摇头,“这件事,属下并不知道。”
他只是奉命行事,其中缘由,他不了解,也不想去了解。
燕译月注视他的一举一动,垂眸沉思,“回去之后,让丞相大人来这找本宫。”
“属下能问一问,是何事吗?”
燕译月收起脸上的笑容,只是冷冷说道:“你将话带到即可,其他事情,不好了解为好。”
。黑衣人吞咽口水,连连说是。那双能看透一切的眼眸,实在令人害怕。
有时他想知道,自家主子为什么会看上一个一点都不似女子的老女人。
这些话,他只敢在心中默默腹诽,只能将它当做一个未解之谜,留在自己心中。
“殿下,这样不怕丞相觉得,您在监视他吗?”玉竹有些担忧,万一丞相与殿下反目成仇怎么办。
燕译月端起茶盏,吹一口气,很是不在意,“那又怎样。”
玉竹莫默默闭嘴,直至丞相来时,也没再说一句话。
丞相重新拿了一把折扇,折扇样式很简单,白色扇面用黑色墨水写着他与燕译月的名字。
他大摇大摆显摆自己的折扇,燕译月只觉得头疼。
“殿下今儿个转性了,竟然会想到见微臣,微臣真是感动。”他也不行礼,直接坐在燕译月对面,端起她喝过的茶盏,一饮而尽。
燕译月白他一眼,无奈扶额,突然觉得让他过来的这个决定,大错特错。
玉竹很识时务离开,将空间留给这两人。
“路司彦,想必你的暗卫将三王爷在太师府……”
路司彦合上折扇,堵住她的嘴。永远只能在她这里听见这些公务事,还真是令人伤心。
他宛若一只颓废的小狗,可怜巴巴看着她,“殿下唤我来,只是为了这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