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六年前。”
燕译景有些印象,六年前,他还是太子的时候,没想到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李同比他还要小一岁,到他身边时,不过十四岁。他还记得,李同第一次送到东宫时,哭了很久很久,一直拉着他父亲的衣袖说,不要抛下他。
转眼间,六年过去了,那个整日抹鼻子的人,已经成了个不苟言笑的人。
“等回京城后,你回去瞧瞧你父母吧。”
“谢陛下。”李同偏头看着燕译景的脸,月光打在脸上,增添几分冷漠。
本就带着生人勿近的气质,现在,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陛下,”犹豫再三,李同还是问出了心里的话,“你是不是还喜欢太师。”
不是疑问,是陈述。
燕译景没有回答,他这个反应,瞎子都能看出来。
“你原谅太师了?”
“不算原谅吧。”燕译景勾了勾嘴角,眉眼带着温柔的笑意。
他更多的是在赌气罢了,也是以另外一种方式,找回自己的面子。
赶了两日的路,看到淮阴镇时,燕译景莫名松了一口气。
守在外面的那些将士,都是从京城来的,认得燕译景。
“参见陛下。”
“朕的身份,记得保密。”
“是!”
燕译景进了淮阴镇,无数目光汇聚在他身上,他们没有见过燕译景,也不认得燕译景,只是在想,为什么会出现一个陌生人。
看穿着应当是个有钱人家,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着,愣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去问。
燕译景观察这些人的神色,他们并没有因一个陌生人的到来而感到害怕,因为这里,早已是人间炼狱。
他并不知道商怀谏住在哪里,到了衙门,想找人问时,衙门的人却打量起他来,凶狠狠地问:“你们来自何处,谁放你们进来的!”
长矛指着燕译景,李同眼看着就要拔剑,燕译景瞧瞧按下,“我们是太师的人,听闻太师染上瘟疫,京城的人派我们过来照顾太师。”
衙门的人看燕译景细皮嫩肉的模样,怎么看都不是个照顾人的主,他下定论觉得这两人不怀好意,“怎么会派你们两个大男人过来,莫要诓骗我,快滚出去,淮阴镇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这位大人不如去通报一声也不吃。”燕译景保持者自己的好脾气。
衙门的人上下打量他,抛下一句等着就走了。
商怀谏喝下药,本要谁去,外面有人说,京城安排两个伺候他的人来了。他垂眸想了想,“将他们请过来。”
因为染上瘟疫,商怀谏住在很偏的地方,现在周世子不在,这里就他一处燃着灯光。
燕译景往这边走,感受到刺骨的寒冷,这里阴气重,院子里的树木光秃秃的,连片枯叶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