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昭表情有些松动,可还是绷着脸色,硬邦邦地回道:“不必了,我不想再跟沈家扯上什么关系,沈大人请回吧。”
沈怀脸上的表情仍是那般平淡,可无端让人看出来委屈和受伤,轻轻道:“其实我与你,是一样的,都是父亲手里的工具罢了。”
他抬手想拍拍齐昭的肩膀,落在空中的时候又蜷缩着手指收了回来:“抱歉,打扰你了,齐昭,我真心希望你可以快乐开心。”
齐昭双臂抱胸,撇过头不看他,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沈怀没害过她,没苛待过她,也没害过婆婆,他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的旁观者。
齐昭也讨厌他,但没到恨的地步,因为他确实什么也没做。
对他这副同为受害人的姿态,心里有略微的触动,但还是冷哼一声,甩头走了,不想再跟沈家人有什么牵扯。
空夏对卉卉落水这件事一直很愧疚,觉得是自己没有看好孩子,守了卉卉一晚上,天将亮时才回去休息。
卫逐染问起柳氏的事,齐昭眼神微沉:“她让我去医治太子妃,那我当然要去了。”
“错过这次,就再难遇上接近沈怡和柳盈玉的机会了。”
柳盈玉便是柳氏的闺名,齐昭毫不感情地直呼她的大名,眼神明灭闪烁。
当年婆婆的事,齐昭可没打算放过柳盈玉和沈怡。
这些年,太子和公主府不对付,沈怡作为太子妃,对公主府的人很是防备,齐昭便是想对沈怡和柳盈玉下手也找不到机会。
现在这机会就摆在眼前,齐昭自然不会放过。
卫逐染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挑了挑眉,嘱咐道:“你自己多加小心,有事只管告诉我,公主府给你撑腰。”
齐昭咧嘴笑起来,脸上换上轻松的表情,小虎牙可可爱爱,挽着卫逐染的胳膊道:“阿染放心吧。”
右手的衣袖滑落,露出琼玉般白嫩的手腕和颜色鲜亮的红色手绳。
卉卉退烧后,讲了那晚自己落水的前因后果。
她看见糖葫芦想吃,空夏带着她去买,可一个没留神,卉卉便跑开了。
说到这里,卉卉自责道:“是我看见那边的花灯漂亮想去看看才跑开的,对不起,空夏姐姐。”
空夏揉了揉她的顶,柔声说着不碍事,谢青瑶则是难得板起脸斥责了她。
卉卉低头认错,再三保证以后不会再乱跑后才继续说起后来的事:“我蹲在河边看花灯,有人从背后推了我,我不知道是谁。”
她眨巴着眼睛,有些颓靡和害怕。
卫逐染安抚她两句,沉着脸出了房门。
那夜人多,鱼龙混杂,但也正因此卉卉落水的时候很多人都看见了,想找出那个推她的人并不难。
庆安将人带到卫逐染面前的时候,她正在有枝亭里撑着头盯着面前的人。
肖夜撸起袖子,正拿着工具搓竹条,要做风筝,长长的乌只松松垮垮地簪了根桃花簪,垂落的丝挡住大半的侧脸,露出双艳若桃花的眼来。
见庆安拖着个人进来,略抬眼看过去,眼神中闪过一抹惊诧,只片刻就回过神来专心做着自己手里的事情。
卫逐染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随即缓缓转头抿了口茶,等着庆安汇报。
庆安一把将男人推倒在地,恭敬朝卫逐染行了一礼才道:“禀公主,此人乃太子幕僚孙轩,有人亲眼所见昨夜他伸手推了卉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