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角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阴森森的应急灯光,在他的身侧闪烁着绿光,却骤然化为异常一般变红。
同一时刻。
半空中瞬间传来了“咕叽咕叽”的响动。
黑暗的背景里,突然钻出了密密麻麻的眼珠,空气发出了叽叽喳喳的笑声,让原本狭窄的空间愈加拥挤,随着越来越多的眼珠直接挤破了墙壁,从宴寐的手与墙壁的缝隙里鼓了出来。
黑色的液体顺着接触的位置流淌,滑到了地板上。
宴寐眯起了眼睛。
“寄书和我感情很好哦,之前也绝对不是吵架,而是情侣之间的正常流程而已。当然,这是不用说的事——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
话音落下,空气中传来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不知道藏匿在何处的身影,被迫从粘稠的液体里浮现了出来。
那是一个穿着校服、面容俊秀的男生。
他像是被火烧过、燎过一样,嘴里发出了嘈杂的声音,匍匐在了宴寐身前的地面。
他,不如说是它。
皮囊正在被一寸寸剥离,在地板上流出了黑色的恶臭液体。
毫无反抗能力。
看不到活着的希望。
……
巨大的恐惧,如同阴影一般笼罩在它的头顶。
这就是,概念性的感染吗……像是神一样的压迫感。
怎么会这样?
自己明明连脸都没有露出过——
更何况,心底还有着侥幸。
明明只要小心谨慎,说不定能瞒过祂,但是怎么会连行动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
与狂乱惊恐的想法相反。
做出这种恐怖事情的罪魁祸首,像是根本没有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仍旧在自言自语。
“寄书很喜欢我。在你等他回学校,故地重游的这段时间里,他在山上郑重把石头送给了我,答应我会一直喜欢我、和我在一起呢……”
顾不得全身的剧痛,【感染源】拼尽一切地抬起头来。
那是一张扭曲、不甘心的脸。
“你——根本就不确定!”
它从喉咙里挤出了话语,“如果你真的这么笃定,就不会支开寄书,单独来处理我了!如果让寄书看到我,他一定会——”
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宴寐停止了说话,低头和它的视线对上了。
面无表情的黑眸,盯着它狼狈的模样。
“会——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