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星序对她不中奖就不继续刮的行为感到奇怪,他说:“花我的钱你心疼什么?”
闻冬痛心疾首:“你的钱就不是钱了?何况这还是你加班加点辛辛苦苦挣来的。”
哪想张星序问了句:“所以你不是心疼钱,是心疼我?”
闻冬想抽自己两嘴巴子。
张星序说:“你不用觉得可惜,刮刮乐的概率就摆在这,亏损很正常。”
闻冬没有被他安慰到。
她开始把剩下的彩票分类放好,规定自己每天只能刮两张,中奖了再继续,没中奖就及时收手,还写了一张便签压在矮桌上时刻提醒自己:不能上头!不能冲动!
以前她起床第一件事要么喝水要么上厕所,现在第一件事是找刮刮卡。中奖了能高兴一整天,没中奖也能深呼吸后安慰自己福气在后头。
第一周她起得比张星序还早,整颗心都拴在刮刮乐上。
第二周闹钟没响她先醒,时间充裕得可以在家吃完早餐再去上班。赖床的毛病莫名其妙被治好了,闻冬自己都觉得神奇。
闻冬刮了十来天,终于在一个周三的早上中了两百块。
她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又跑到阳台拉开窗帘,对着窗外的晨曦一个个数——
真是两百!
她连着刮下一张,中了五十!
再来一张——
就没中奖了。
闻冬举着二百五兴奋得连招呼都没打,踩着拖鞋下楼兑奖,兑完再一口气爬上七楼,对张星序说的第一句话是:“咱们今晚出去吃吧?”
刚好最近她在出外勤,跟同事整天往外面跑。
下个月是高考季,有个客户大张旗鼓地要给他家孩子做高考应援,上来就是‘钱不是问题’,据说租下了7号那天他家到学校那条路上所有的广告位,就为了给小孩加油打气。
闻冬不用在工位上画图别提多开心了,再加上早上中奖,喝咖啡都觉得甜。
张星序下班过来等她,闻冬跟曾哥打了声招呼就溜了。
时代广场离这边两站远。
等地铁的时候闻冬发现张星序今天没带包,歪头看了眼,“你回去过了?”
张星序说今天没背包。
天气渐热,乐城的风里已经有了夏天的味道。
他穿着白色卫衣,头发修短了一些,发尾依旧卷卷的,颜色似乎更浅了,在夕阳下闪着金光,几乎和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融为一体,眼角开扇,到眼尾才分出岔来,不注意看会觉得是内双。
抬眼对视一瞬,那股冷淡散了些许,微微低头,问她在看什么。
闻冬偏头就笑,地铁从身后疾驰而过,吹起碎发。她眼里笑意盛然,映着窗外的霞光,像揉碎的波光。
眼尾显着一点红,说是昨晚没点蚊香被咬的。
机械女声播报到站信息。
闻冬看了回去,问张星序:“你想吃什么馅的雪媚娘?”
张星序想了想,“巧克力。”
闻冬挑眉,“你这次居然没有说‘都可以’。”
张星序问:“你呢?”
闻冬抢了他的话,“我都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