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说那大夫是高御医推荐的,好像高家的远房亲戚,我去查了下,她和苏小姐是前后脚回京的,苏小姐自己骑马回的,她跟着商队一起回的,至于回京之前是做什么的还没查到。”
“高胖子的远房亲戚?”楚怀安饶有兴致的嘀咕了一句,哼了一声,挥手让车夫离开,临了又补充了一句:“剩下的不用查了。”
“是!”
车夫弓着腰退出去,楚怀安又泡了一会儿,擦干身体穿上里衣躺到床上。
从那日岳烟到府上给苏梨诊治的情况来看,两人多半是认识的,只是他没想到,岳烟和高胖子还能扯上点关系。
他平日最烦动脑子,可最近这些事打堆了往他面前凑,非逼着他把泡在美人乡的脑子挖出来用上。
这一夜逍遥侯府有人彻夜未眠,苏梨和楚怀安却都意外的睡得很好。
第二天约了要喝花酒,苏梨换了一身淡蓝色男装,楚怀安也起了个大早,让苏梨帮他换上一身五颜六色的花衣服,腰上还别了一把折扇,穿好准备去给楚刘氏问安,七宝蹦蹦跳跳的进来,说楚刘氏最近想清修,让楚怀安没什么大事不要去烦她。
楚怀安只当楚刘氏是因为昨日去了皇陵伤怀,也没放在心上,吃了早饭就带着苏梨出门。
今日天气好,楚怀安心情也好,两人没坐马车,直接步行。
刚过了年,街上还有浓郁的年味未散,学堂尚未开学,街上还有不少小孩子玩闹,热闹得不像话。
苏梨看着这样的场景,不由有些恍惚,嘴里忽的被塞进一个酸酸甜甜的东西。
“自己拿着!”
苏梨伸手接过楚怀安手里的冰糖葫芦,其实她不大爱吃这个,太甜还黏牙,不过苏唤月喜欢,以前她每次偷溜出去,都会帮苏唤月带一串回家,楚怀安便误以为她喜欢这个。
苏梨含了一颗山楂在嘴里,任由甜腻的味道在嘴里蔓延,走了没一会儿,一辆马车忽的疾驰而来,苏梨正要避让,楚怀安已伸手揽着她的腰把她捞进怀里往后退了两步。
马车飞驰而过,卷起一地尘埃,惹来路边的人一阵低骂,楚怀安揽着苏梨没松手,在她耳边呵斥:“马车都撞过来了,你不知道躲吗?”
“……”
本来是要躲开的,谁让你先多事把手伸过来??
苏梨腹诽,脑子里回放着刚刚那辆马车经过的场景,马车驾得很急,檐上没挂木牌和车铃,经过的时候窗帘被风吹得微敞,苏梨隐约看见里面坐着的人是张岭。
这人不是还在家里禁足么?怎么才刚过了几天就跑出来了?
“发什么呆,走了!”
楚怀安在苏梨脑门上拍了一下,松开苏梨摇着扇子大摇大摆的朝前走去,他生得极好,这一身花花绿绿的衣服若是穿在别人身上会显得浮夸轻佻,穿在他身上却说不出的俊朗,叫人眼前一亮。
有路过的女郎瞧见他,立刻羞红了脸,怯生生的扭头不敢看,却又忍不住偷摸着瞧他,苏梨在后面看着,只觉得他像只硕大的花蝴蝶比揽月阁的头牌还要花枝招展。
趁楚怀安在前面不在意,苏梨把剩下的冰糖葫芦塞进路过的一个小孩儿手里,到揽月阁的时候,楚怀安回头见她手里没了东西,眉头一皱:“吃完了?”
“嗯。”
苏梨面不改色的点头,楚怀安抬手在她唇角擦了下,眼底露出一丝调笑:“就这么好吃?”
“……挺好吃的。”
楚怀安还想再说什么,老鸨极有眼力见的扑上来:“哟!侯爷!可些日子没见着您了!白茶、绿竹早就煮了茶煨了酒等着您呐!”
勾栏院没有过年过节一说,不过开门做生意的,还是要图个吉利彩头,新年伊始,来店里的人物身份越高,出手越阔绰,一年的生意也就越好。
所以老鸨一看见楚怀安这棵摇钱树,眼睛都快闪出金光来。
楚怀安微微侧身,没让老鸨扑上,苏梨的动作也不比他慢,后退一步,老鸨扑了个空,险些摔倒,刚站稳,楚怀安丢了一颗银裸子。
“老规矩,安排好就是了。”
楚怀安说完,拉着苏梨上二楼,老鸨收了钱,脸都要笑烂了,乍看见楚怀安牵着个小公子,心里咯噔一下,仔细一瞧,却见那小公子腰肢纤细,骨骼娇小,腰臀曲线极佳,分明是个女扮男装的俏佳人,当即扭着臀跟上去:“哟,侯爷来逛花楼,怎么还带着这么个俏生生的小郎君呀!”
老鸨阅人无数,眼睛毒辣得很,楚怀安自然知道瞒不过她,将苏梨往怀里带了带,看着老鸨冷冰冰的警告:“不关你的事!”
老鸨平日与楚怀安嬉皮笑脸惯了,这会儿猛然被他一瞪,连忙顿住脚步,脸上的笑也有点绷不住,低声道:“是!侯爷且放宽心,奴家什么都不会说的。”
老鸨说完也不敢再跟上去,只能目送楚怀安和苏梨进了二楼的雅间。
说是雅间,只是布置要稍微好一点,进去以后,里面比楼下玩得还要热闹。
除了昨日的贾公子,屋里还坐着四五个锦衣公子,个个身边都是佳人在侧。
屋里烧着火盆,温度很高,佳人穿着轻薄的纱裙,露出雪白的胸脯和藕臂,笑声黄鹂似的清脆,有人弹着琴,众人拥着佳人已经不规矩起来,看样子这些人平日就是这么玩的。
楚怀安和苏梨一进来,屋里的嬉闹声有片刻断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楚怀安和苏梨身上。
还是那贾公子最先反应过来,压着兴奋嚎了一嗓子:“楚兄!你终于到了!”许是太过激动,这一句话他说得流畅,一点也没结巴。
话落,屋里的气氛又热闹起来,众人一口一个楚兄将楚怀安和苏梨迎到屋子中央,不由分说的塞了个美人到苏梨怀里。
不知那美人身上擦了什么,触手肌理软滑得不像话,还透着股子沁人心脾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