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瑾上学那会其实挺怕黑的,尤其是密闭环境下的那种漆黑。
某次玩密室逃脱时,陆砚瑾当时脸色就苍白的厉害,唇角不受控的轻颤着,连额头都沁着细细密密的汗丝。
薄雾只当他是胆小害怕,嘲笑几句后也就过去了。
他俩在一起之后,她无意间听周培提起才知道。
陆砚瑾怕黑并不是胆子小,也不是天生的。
陆家有个五十平米左右的小黑屋。
四周没有一扇窗户,看不到一点光,连白天黑夜都分不清,只有一张伸不开腿的小床和一间洗漱用的小厕所。
这件小黑屋是陆父为陆砚瑾专t门修建的,陆砚瑾只要犯了错,就会被关在里面整整一周。
那一周里,他不能离开房子半步,不管怎麽哭闹都没有用。
一周期限到了后,房门上的锁也会被自动打开。
那时候的薄雾才明白,陆砚瑾活得这般死板乖顺,并不一定是自己情愿。
而是一次次在陆家变态的家规折磨下不得不选择服从。
他不能有自己的思想,也从来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力。
从那天开始,薄雾就会习惯性的给卧室里留一盏小灯。
这麽多年过去了,这个习惯都没有变过。
淩晨三点左右,薄雾忽然从梦中惊醒。
她愣愣的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
小夜灯依旧泛着暖黄色的灯光,昏昏沉沉,忽明忽暗。
陆砚瑾像是睡着了。
他倚在沙发上,抱着双臂,脑袋靠在墙上,两条长腿随意的朝前伸开。
可他好像睡得很不舒服,眉头蹙着,唇角也抿的很直。
薄雾放轻脚步走过去,犹豫着要不要把他叫醒。
昏黄的灯光将他的侧脸打在对面的白墙上。
陆砚瑾的睫毛可真长,五官轮廓相较于从前好像更立体了些。
嗯,鼻梁更高挺了,眼睛更深邃漂亮了,连嘴巴也……性感了好多。
薄雾才不信他会真的被未婚妻甩了呢。
像陆砚瑾这样的,谁会舍得甩他,除非那人眼神不好。
“好看吗?”
一道淡漠磁性的声音忽然响起。
“啊?”
薄雾吓了一跳,立马捂住嘴巴。
“薄小姐蹲在这看了我至少二十分钟。”
陆砚瑾没睁眼,声音带了几分疲惫的沙哑。
“是在检查,我有没有真的睡着?”
“嗯?”
有那麽久吗?
一种被偷看别人被抓包后的羞耻感袭来,薄雾站起身子,尴尬的轻咳一声。
“我是在想要不要把你叫醒,又还怕把你吵醒后你骂我嘛。”
陆砚瑾眉骨微挑:“我骂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