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不明所以,一听皇后解释,也是肃重一张脸,“皇后言之有理。”
于是,他也开始烦恼起来了,孩子是个爱玩的怎么办,他好不容易得一子,肯定不能任打任骂啊,得哄着,但光哄着也不行,还得扮扮冷脸。
可是扮冷脸也不太行,万一孩子不喜欢爹爹了怎么办,他看了眼皇后,皇后似是还没想到主意。
赵祯便郑重其事的想道,那就只能劳烦他那些臣子们了,扮黑脸由他们来,扮红脸由他来!
圆满之极,那些以往让他左右为难的臣子在此刻,竟无比的慈祥和睦,赵祯心情一好,不要钱的好话哗哗流出,“朕有吕相公、范公等大能辅佐,乃朕之幸事啊。”
如果叶湘雅没有听到他的心声,或许会真觉得官家果然心胸豁达,但她听到了,不光听到了,还将官家的暗喜听得清清楚楚,她捏着眉心,心道有些扯淡,那些臣子哪会这么配合。
但她支持!反正不用她扮黑脸,她还是孩子心中最温柔的娘娘。
……
皇后有喜一事很快传遍宫廷和汴京了。
京中百姓无一不为官家高兴,朝廷臣子更不用说了,感情好的同僚都决定一块进宫给官家道喜了,顺便问问皇后娘娘脉象如何。
只要皇后娘娘这胎顺利诞下一个康健的皇子,大宋下一任皇帝便是中宫嫡出之子,这如何不叫人高兴。
宰相吕夷简脸上难得有一丝笑意,只是他心中的疑虑越来越深了,在废后一事上,他当初就怀疑皇后是不是故意在他面前做出一副怀孕的假象,不然怎一个月过去了,皇后尚无喜讯传出。
可现在,皇后怀孕的事实打破了他的怀疑,可另一种疑虑油然而生,当初的事太巧合了,在官家决定不废后时,他不进宫劝官家,反而回府。
当时就有人说他是不是被皇后兄长贿赂了,这当然是无稽之谈,只是等皇后有孕的消息传出后,他不免猜疑是不是皇后将这一环环一扣扣都算计好了,只等今日的身孕揭露。
但不管是否如此,皇后怀孕总归是件好事,于是,他跟范仲淹等人骑马进宫,下马走去正阳宫,求见官家。
官家果然高兴,在百官面前说起自己为孩子准备的东西,在兴致勃勃说个遍后,看见臣子们都在跟前,便干脆去福宁宫一块看劄子,美名其曰快快干好活,好让他留空陪皇后。
而吕夷简则是借口去一趟宫厕,实则求见皇后。
再一次见到皇后娘娘时,吕夷简发现皇后身上透着一股看不清探不明的高深莫测,皇后只道:“有些事吕相公知道便好,本宫无意跟吕相公作对,还望吕相公莫做出让本宫不喜的事。”
“娘娘此言乃是冤枉微臣了。”
“是吗?”叶湘雅似笑非笑,“不管是不是冤枉nag,吕相公只需要清楚,如若过去本宫有什么得罪吕相公的,还请吕相公高抬贵手,从今往后,本宫的孩儿还望吕相好生看顾。”
此话毕,叶湘雅便将吕夷简请出去。
吕夷简站在正阳宫外,倒是没了跟皇后作对的心思,他是个聪明人,明白皇后这是在警告他前一阵子游说官家废后的举动,也是在拉拢他。
至于成不成,还得看皇后腹中之子是否能平安诞下,诞下后又是否是个皇子。
但不管怎么说,吕夷简一颗心放下来了,他总归不会希望自己多出一个对他有敌意的人的,而这人还极有可能是下任官家之母。
而皇后这里,便能帮就帮吧,锦上添花总比没有好。
……
移清殿内,尚婕妤痴坐不动。
“皇后怎么就怀孕了,上天让她保住后位,还高看她一眼给了她一个孩子么。”杨婕妤心事沉沉,本来多出一个很有可能成为官家娘子的张氏已经够让人警惕了,可皇后有孕的事才真正击溃了她的心房。
“不行,皇后这胎必然……”她甚至都想亲自下狠手了。
尚婕妤回过神来,厉声道:“你想死别连累我。”官家好不容易有子,要是皇后出事了,她们谁都活不了。
“那我们能怎么办,等皇后生下皇子,我们便走投无路了。”杨婕妤不相信地位稳固又有子傍身的皇后不会对她们下手。
“只能盼着皇后这胎是个公主。”尚婕妤沉思,“不对,皇后这胎必然是公主。”
上天不会让一个人集满所有福气的,所以皇后腹中之子要不是公主,要不是个注定不会寿长的皇子。
“我们还有一计。”尚婕妤道。
“什么?”杨婕妤蹙眉,她已经想不出此次还有什么解决的办法了,尚婕妤心里居然有主意了。
“我们姐妹俩但凡有一人怀上身孕,便不惧皇后了。”
“这说得容易做得难,我们得宠那么多日了,都不见我们有孕。”杨婕妤咬了咬唇,像皇后那样的好运气她如何不盼着,但上天就是不眷顾她们。
但凡她是个容易有孕的,她就能在官家犹豫是否废后时爆出身孕,随后趁热打铁让官家将她封为皇后,只可惜她并不是。
“我仔细想过了,皇后自从皇上有心想废后时就有些不对劲了。她似是有高人在身后指导,又集运道在身,才这般顺利有了身孕。”尚婕妤平时愚钝,但关键时候可不是个蠢的。
或者说,她只是将她不识世事的一面专门展现给官家和外人看罢了。
“说不定,皇后有孕是得了什么便于怀孕的法子。”
宋仁宗郭皇后(九)
尚婕妤这话一出,杨婕妤眼前一亮,“是了,一定是这样的,巧晴你去给我打听一下皇后缠住官家的那个月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