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册被李云锦抚了一地,狸珠和江雪岐分开收拾,被弄在地上的排列在一起,剩余的便是书架上的。
整个书架都被翻了一遍,狸珠撸起袖子道,“二哥哥,李云锦翻了整个书架,剩余的一半你来看。”
这其中的玄机并不难猜测。
江雪岐应声,拿了本书册放回去,对狸珠道,“对方想必也能猜到李云锦会立刻回来传递消息,狸珠,当下要紧的是看好他才是。”
“兴许会有人对他动手。”
狸珠闻言反应过来,心中凛然而至,他不希望他们之中再有人出事。
“二哥哥,我知晓了,我这便去通知薛遥,让琉璃与沐微迟守着李云锦。”
他说完便放下了书册,又去了前门一趟,和几人说明了情况,让沐微迟和琉璃守在李云锦身边,至于薛遥那边,薛家请来了人,已经压制了薛遥身上的阴咒。
阴咒在薛遥手腕上如同一道咒枷,浓郁阴惨的缠绕在薛遥手腕处,比原先气息更重,似要浸透薛遥血肉皮骨之间。
狸珠去时,薛遥已经收整好,雪白的里衫落下,他进门时与薛遥对上目光,薛遥看样子准备下床。
离州世子少时在寺庙修行,事事自己处理,鲜少让下人伺候。
他与薛遥大眼瞪小眼,对上那双凤眸,狸珠不由得杏眼睁大,上前把人又按了回去。
“薛世子,你如今受伤尚未痊愈,又要去哪里?”狸珠不大高兴,他按着薛遥的肩膀,看了眼薛遥的手腕处。
原先薛遥未曾在意,如今却把那处遮住了。
薛遥任他按着,对他道:“听闻李云锦被下了阴咒,我放心不下,想去看看,但愿能帮上忙。”
“他身上的是言灵咒,邪祟为了掩人耳目所下,不必你担心,过段时间便能清除。”
狸珠见状松了手,在薛遥身旁坐下来,“你不必操心他,有我们在,你好好养伤才是。”
他见旁边的茶几桌上有茶,便自顾自地给薛遥倒了杯茶,热腾腾的水雾随之浮上来。
“薛遥,你平日里总是不停歇,事事揽在自己身上,哪怕是具傀儡也会有力竭衰退的一天。”
“如今伤势还未痊愈,好好休息才是,给自己一点喘息的时间。”狸珠把茶水给身旁少年递过去,对薛遥道,“你放心休息,养好了自有你出力的时候。”
狸珠想到了什么,又打趣道:“我们可未曾觉得你是废人,薛遥,待伤好了,我们再去抓邪祟不迟。”
“不要让我们担心才是。”
狸珠不知他说的薛遥能不能听进去,瞅着薛遥看,见薛遥眼珠浮动,茶水递到薛遥手中,薛遥闭了闭眼。
“狸珠,你说的是,只是我心中难静。”
“有何不可静,你不想便是了。”狸珠难以理解,薛遥还是太勤快了,若是他像薛遥这般厉害,他可能会直接躺平。
每日只用看看话本难道不快活吗?
狸珠扫一眼,发现桌上花瓶里有新鲜的花枝,他对薛遥道:“或者你看看别的,这花如此娇艳,在你殿中竟毫无展示之处。”
“如此,岂不可惜?”
薛遥顺着去看桌上的花枝,花枝每日母亲都会派人来换,所采撷都是最绚烂娇艳的花枝,兴许是日日都看,从少时到如今,早已失了兴趣。
狸珠却并不厌倦,清碧衣裳的少年伸手去碰花枝,眼中清明一片,看一株草木都带着怜爱。
生机勃勃,不似他这般气息沉沉。
“若是实在不行,我来给你讲讲话本便是。”狸珠说着,把手收回,不去摸瓶中花草的叶子。
“我们抽空去城中逛逛,来了离州日日都是任务,还未曾好好逛过呢。”狸珠说。
“狸珠。”狸珠还在思考着,薛遥握住了他的手腕,矜贵的少年压着眉眼,墨色发丝散在身侧,眸中映着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