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喻兼而应了一声,就去做阳春面了。
阳春面算好的,简单易做。遇上傅椎祁心情不好了故意刁难他,大早上要吃龙虾烩面蛋包饭什么的,那就很烦。
当喻兼而做完两碗面,端上餐桌,傅椎祁已经花枝招展地打扮好,人模狗样地过来餐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不但上了发胶,还自己卷了一下弧度,搞了个造型。他拉开椅子入座的时候,随着大开大合的动作,日常喷的香水味儿散开在空气里。
朴素的喻兼而朴素地入座,正低调吃着早饭,傅椎祁吃着吃着突然状似不经意地问起:“昨天你不是回去吃饭了吗,顺利吗?”
“嗯。”喻兼而简单地应了一声,没打算多说,继续吃面。
傅椎祁却放下了筷子,皱起了眉头,看着喻兼而。
喻兼而继续吃了两口,意识到他还在盯着自己,心里无奈地叹了声气,只得抬眼看他。
目光对上两秒后,傅椎祁不悦道:“把我当外人?”
那不然呢?难道你是我内人吗?婉拒了哈!喻兼而在内心重拳出击,脸上依旧温吞柔顺,小声地叫了句:“傅哥?”
“还有脸叫傅哥?傅哥早晚被你气死。被欺负了也不跟我说,你是不是就不拿我当回事儿?”傅椎祁极其不悦,连环炮似的输出,“喻利知找你要项目你就知道找我,怎么别人欺负你你就不知道找我?他们欺负的是你吗?那他妈欺负的就是我!看不起你就是看不起我,就是在踩我的脸!”
喻兼而垂眉顺眼,不发一言。
傅椎祁越看他这样儿就越暴躁,就越想越气。这令他联想起小时候的自己,也是这么任由着人欺负到脑袋顶上撒尿都只能忍着,为什么,因为不忍也没用。
这一刻坐在他对面的仿佛不是喻兼而,而是那个弱小的童年的自己。
喻兼而等了好一阵都没等到下文,空气太安静了,他悄然地抬眼,瞬间一怔,呆呆地看着激动得眼尾都红了的傅椎祁。
这……不至于吧……真中邪了?
喻小老外最近在戴着耳机听风水文,总是听得一愣一愣的,对这方面极感兴趣。
傅椎祁见他看着自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顿觉没面子,还剩半碗的面也不想吃了,冷着脸起身去客厅沙发上坐着,为了显得自然点还摸遥控开了电视。
喻兼而看看他,看看电视,低头看看自己香喷喷的早饭……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搁下筷子,擦了嘴,起身给傅椎祁热了杯牛奶端过去。
“傅哥。”喻兼而把牛奶放到茶几上,小声叫他。
傅椎祁依旧冷着脸,看都不看他。
喻兼而想了想,挨着他坐下,轻轻地拉了下他的衣袖。傅椎祁马上动作很大地抻了下手,意思是嫌弃,不让他拉。
喻兼而就不拉了,别的事儿也不做了,低着头静静地陪坐,熟练地扮演着无趣的弱者。
过了会儿,傅椎祁的声音响起:“错哪儿了?”
错在我就不应该投胎当人,和你们人类就没话可说。喻兼而小声说:“不知道。”
傅椎祁勃然大怒:“你真是想气死我是吧!”
喻兼而抬眼,无辜地看他:“没啊。”
“没你这么说!没你都被人欺负到脑门上了不跟我说!”傅椎祁指责道。
“可是彭翔说的也没错啊。”喻兼而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他说你给我买了一套几十万的音响听新闻,你确实是这么做了。他还说你不内向,你确实不内向。”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扯上我内向不内向了?”傅椎祁不解道,“到底怎么回事,来龙去脉你给我说清楚。”
喻兼而睁大眼睛问:“原来你都不知道来龙去脉就生气啊?”
“……”傅椎祁噎了下,梗着脖子反问,“有意见?”
喻兼而垂眸,委委屈屈道:“我哪敢有意见。”
傅椎祁嘴角抽搐了两下,绷住差点露出来的笑。操,小老外真萌,时不时就不自知地萌一下,操操操。
喻兼而余光瞥着傅椎祁那不值钱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卖萌成功了。虽然他不爱这么干,却不介意偶尔用一用这个老天爷给饭吃的技能。
两人各怀着心思,过了会儿,傅椎祁清清嗓子,端起牛奶喝了一口,就算是接受对方服软的意思了。然后他放下杯子,看着喻兼而说:“说啊,到底怎么回事。”
喻兼而只好把在喻家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他记性好,虽然没有刻意去记,但就二十四小时不到的事情,他都还记得。
傅椎祁听完没多说什么,神色也平静下来,只是揪了下喻兼而的脸蛋,说了句:“行,知道了,傅哥给你找回场子。”
“我没事。”喻兼而说。
“你没事我有事。”傅椎祁没好气道。
喻兼而为难道:“可是我不想惹很多事。”他只想每天平平静静的。
傅椎祁嗤笑道:“事不是你不想惹就能不惹的,有时候你自己走着路走得好好的
,路边的狗非得冲你叫唤,你也没辙。”
说着朝他招招手,让他靠近自己,然后一把拉到怀里搂着,亲亲额头语重心长地教育他人世险恶,得把架子立起来,哪怕是个虚架子也得立,否则总会有贱人犯贱。
喻兼而欲言又止,见他这样子是不可能改主意了,只好什么都不说,随他去了。随便吧,反正每天都是一团乱七八糟,更乱点也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