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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你这笨手笨脚的小心点别把茶洒了（第1页）

踏入王家那扇沉重的朱红色大门，秀荷仿佛置身于一个全然陌生而又充满规制的世界。这座宅邸，从外观上看，高墙环绕，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炫目的光芒，飞檐如同展翅欲飞的大鸟，威严而庄重。然而，对于秀荷来说，这里却更像是一座无形的牢笼。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还在努力穿透厚厚的云层，王家的大院里依旧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秀荷躺在那窄小而硬邦邦的木板床上，睡梦中的她被一阵急促而猛烈的敲门声惊醒。

“新来的，还不快起来！”丫鬟尖锐的嗓音如同一把利剑，瞬间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秀荷猛地睁开眼睛，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慌乱的情绪瞬间占据了她的整个身心。她匆忙从床上爬起，身上那件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显得格外单薄，颜色早已褪去了原本的鲜亮，领口和袖口处的磨损痕迹清晰可见，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秀荷顾不上整理凌乱的头，用那盆冰冷刺骨的水匆匆洗了把脸，水的凉意瞬间穿透肌肤，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此刻，她没有时间去在意这些，赶忙跟着丫鬟那急促的脚步，朝着正厅走去。

正厅里，王老爷和王太太正端坐在那雕刻精美的太师椅上。王老爷身着一件绣着金丝的深紫色长袍，腰间系着一块温润碧绿的玉佩，玉佩上的穗子随着他的呼吸微微晃动。他那宽阔的额头下，一双眼睛深邃而犀利，仿佛能洞悉一切。他的脸庞圆润而富态，下巴上的胡须梳理得整整齐齐，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太太则身着一袭华丽的锦缎旗袍，旗袍上绣着的牡丹鲜艳夺目，每一朵都绽放得淋漓尽致。她的髻高高盘起，上面插满了金银珠宝制成的饰，在清晨的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她的脸庞白皙，却被厚厚的脂粉覆盖，试图掩盖岁月留下的细微痕迹。她的嘴唇涂抹得鲜红如血，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

秀荷低着头，脚步轻缓地走进正厅，心脏跳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厅内显得格外清晰。她小心翼翼地屈膝行礼，声音颤抖却又清晰地说道：“老爷、太太早安。”

王太太斜睨了她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挑剔和不满，冷哼一声说道：“哼，新来的，在王家，规矩可多着呢，你得给我好好学着。”

秀荷连忙点头，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和紧张，应道：“是，太太，秀荷一定用心学。”

王太太挺直了腰背，微微抬起下巴，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王家的种种规矩：“每日清晨，必须在鸡鸣三遍之前起身，先去后院的井边打水。打水时，动作要轻缓，不得惊扰了府中的安宁。打上来的水要先过滤，再分别倒入老爷和太太的洗脸盆中，水温要恰到好处，不能凉也不能热。然后迅前往厨房，帮忙准备早餐。老爷喜欢吃软糯的糕点，太太则偏爱清淡的粥品，这些都要牢记在心，不能有半点差错。早餐时，要站在一旁恭敬伺候，眼睛要时刻留意老爷和太太的需求，不得有丝毫懈怠。等老爷和太太用完餐，才能小心收拾碗筷，动作要轻，不得出半点声响。在府里走路，脚步要轻若无声，不得疾行奔跑。见到主子要立刻行礼，头要低至合适的角度，眼神绝不能直视主子。说话要轻声细语，语气要恭敬谦卑，不得大声喧哗，更不能说些不得体的话。还有，府里的物件，哪一样都珍贵无比，碰坏了一点，就算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秀荷听得胆战心惊，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沉重的石头，压在她的心头。她的额头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着衣角，努力把这些规矩深深地刻在脑海里，生怕一不小心就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早餐过后，秀荷跟着其他仆人来到庭院。王家的庭院如同一个精美的园林，青石铺就的小径蜿蜒曲折，如同一条流淌的小溪。小径两旁种满了奇花异草，五颜六色的花朵争奇斗艳，散出阵阵迷人的香气。粉色的桃花如少女羞涩的脸庞，洁白的梨花似冬日飘落的雪花，金黄的迎春花仿佛璀璨的阳光。微风拂过，花瓣纷纷飘落，如同一场绚丽的花雨。

然而，秀荷却无心欣赏这如诗如画的美景。她手里紧紧握着那把破旧的扫帚，眼睛紧盯着地面，每一片落叶、每一粒尘土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扫帚在她手中机械地挥动着，仿佛有千钧之重。

阳光渐渐变得强烈，穿透云层，洒在庭院里。秀荷的额头布满了晶莹的汗珠，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干燥的地面上，瞬间消失不见。她的手臂因为长时间的挥动而酸痛不已，仿佛有无数只小虫在肌肉里啃噬。但她不敢停下来休息，哪怕只是片刻的停歇，都可能招来严厉的斥责。

“动作快点，别偷懒！”管家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那严厉的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在她耳边响起。

秀荷吓了一跳，手中的扫帚挥动得更快了，仿佛在与时间赛跑。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跳也愈剧烈，仿佛要从胸口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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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厨房里热气腾腾，弥漫着饭菜的浓郁香气。炉灶里的火焰熊熊燃烧，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秀荷被分配去洗菜切菜，她蹲在水槽边，双手在冰冷刺骨的水中浸泡得通红肿胀。面前的菜篮子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蔬菜，有嫩绿的青菜、鲜红的辣椒、金黄的南瓜，每一种蔬菜都带着泥土的气息和生命的活力。

秀荷拿起一棵青菜，仔细地掰下每一片叶子，反复冲洗，确保每一片叶子都干净无瑕。她的眼神专注而紧张，仿佛手中的青菜是一件珍贵的宝物。刀刃在她手中显得格外沉重，每切一下都要费好大的力气，她的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生怕一不小心切到自己的手指。

“把这些菜洗干净点，要是让老爷太太吃到一点沙子，有你好看的！”厨师一边挥舞着大勺，一边冲着秀荷大声喊道。

秀荷连忙点头，嘴里应着：“是，师傅，我一定洗干净。”

她的动作更加迅而小心，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午餐过后，秀荷以为能有片刻喘息的机会，却被王太太叫去整理房间。王太太的房间布置得极为奢华，雕花的大床仿佛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床上铺着绫罗绸缎制成的被褥，柔软而光滑。床边的梳妆台镶嵌着珍珠和宝石，镜子反射着耀眼的光芒。精致的屏风上绣着栩栩如生的花鸟图案，每一针每一线都展现着高的技艺。

秀荷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家具上的灰尘，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新生的婴儿。她仔细地整理着床上的被褥，手指轻轻抚平每一道褶皱，仿佛在绘制一幅精美的画卷。

“这边，这边没弄干净！”王太太突然走进房间，尖锐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

秀荷的心猛地一紧，赶紧重新擦拭那个被指出的地方，额头上的汗珠滴落在地上，形成一小片潮湿的痕迹。

下午，秀荷端着茶盘，战战兢兢地走向王太太的房间。茶盘里的茶杯冒着腾腾的热气，白色的雾气升腾而起，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的手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茶盘在手中也显得有些不稳。

“哎哟，你这笨手笨脚的，小心点别把茶洒了！”王太太不满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嫌弃。

秀荷咬着嘴唇，更加小心地走着，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

好不容易把茶送到王太太面前，秀荷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被王老爷叫去捶背。王老爷坐在太师椅上，闭着眼睛，脸上满是不耐烦的神情。他的身体肥胖而沉重，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格外沉重。

秀荷的双手轻轻落在王老爷的背上，力度不敢太重也不敢太轻。她的手指因为紧张而有些僵硬，每一次的敲击都充满了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