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倒美,你以为方舵主躲着玩呢,人家应该是在城中布道的……虽然我今天入城没看到有魔教布道的迹象,估摸着开头难,还没开始吧。”
“那倒不一定。”赵长河压低了声音:“你觉不觉得,这个分舵很是怪异。”
洛七心思一凛,他并不想谈这个话题,你还不如来纠结我是男是女呢!可赵长河说到这了,他也只能装傻:“你指的是?”
“分舵是新分舵,然而那个地下祭坛绝对不是刚刚开凿的,这是多大的工程啊?很明显是早就有的,应当是早年别人留下的秘地被血神教发现了。”
洛七立刻道:“这也很正常啊,有现成的地方就用呗。然后就在近处搭起山寨,建立分舵,没什么奇怪啊。”
“然而他们有什么非要在大冬天建立分舵的理由吗?”赵长河很是无语:“偌大一个教派,要建分舵早不做准备,现在风雪冰天的忽然开始,缺衣少食,何苦来哉。薛教主脑子被越级挑战挑坏了?哦,那时候他还没挨岳红翎打。”
洛七一时语塞。
不是,你能别提越级挑战这茬了嘛?
“岳红翎就是在这附近意外听见他们要袭击洛家的,她说当时薛教主也在这。说明这里藏着比较重要的隐秘,血神教主力入驻于此开荒,教主亲自带队。后来由于去杀洛振武的事打断了,其实事情应该是没有完成的,或者只是完成了一半,教主没法长期呆这里,所以大冬天的还是留人在这里建立新分舵继续寻找。”
洛七:“……”
赵长河喝尽碗中的酒,重重把碗顿在桌上:“我很怀疑,这甚至不是血神教的事,而是四象教。能不能入四象教,或者能不能学血神功,这里还有功劳,留意着准没错。”
洛七眼眸幽幽地看着酒碗,忽然抬头一笑:“你啊,喝酒就喝酒,话这么多一点都不爽利,还一天天的把爷们挂嘴边呢。”
“草,来,干三碗!”
“这葫芦都倒不出那么多碗酒。”
“有多少算多少,这冬天喝些热酒是真的爽!”
热酒确实很爽,暖得洛七脸蛋红扑扑的,眼里却更藏了些迷雾,说不清道不明。
直到喝完,他低头看着空碗,忽然说了一句:“长河,这种世道,你不要对人太信任,这些分析自己藏在心里就好了,何必说出来。”
赵长河愣了愣:“这和你有什么不能说的?跟别人我才不会瞎说。”
“不要轻易信任任何人,包括我。”洛七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也包括你觉得对你很不错的那位孙教习。”
“呃……”赵长河试探着道:“你该不会是喝多了?”
洛七笑笑,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是啊,酒量不好……我先上床歇息了。”
赵长河也站起身来,有些上头地一把抄着洛七的肩膀:“大师兄啊,有点菜啊,这才几杯酒啊……”
洛七没反应过来,居然一时没来得及闪,被搂了个结结实实,瞬间整个人僵在那里。
“啧,瘦干干的。”赵长河大手捏了捏他的肩头:“你这也只能练练内息了,要是没有内力的世界,就你这样的我能打十个。去睡吧去睡吧,我再练会功。感觉热酒带动气血,修炼效果会更好的样子……”
手离开了肩,赵长河已经到了门外蹲马步去了。
洛七呆愣愣地站在那里,僵硬地转头看向门口。
就这么被搂了?
对赵长河来说这是不是很正常?和兄弟勾肩搭背而已,哪有男人没搭过……
可洛七人都麻了,现在都是懵的,脑子里空空如也,仿佛身上还有电流在窜一样。
赵长河一溜烟到了门口蹲马步,心中也后悔不迭。
他当然是故意的!
喝了点酒,看洛七脸蛋红扑扑的俏模样一时有点心猿,总归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嘛……也同时想借机证实一下。
男人女人的肩,柔软程度当然是不一样的。
这次是真的证实了,就是女的。
本来还有些恶趣味,想故意看看这个女扮男装的大师兄被人揩了油又有苦说不出的小模样……还“不要信任任何人,包括我”,嗤。
但很快自己都想扇自己一个耳刮子,真是没事找事,揩点油有什么实际意义吗,真活儿又没法干,反倒平白让自己一柱擎天都消不下去,只能用蹲马步来遮掩。
何苦。
而且这以后怎么相处啊!自己都说了男的更方便了,还非要作,证实个屁啊证实。
赵长河真想扇死自己。
于是一个木木地呆在那里看他,一个木木地梗着脖子练功,两个人都神游天外,气氛很是怪异地僵了一阵子,洛七忽地嫣然一笑。
赵长河眼角余光偷偷瞥见,人都麻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蹲马步看天。
却见洛七大踏步走了过来,主动伸手抄着赵长河的肩膀:“喂。”
赵长河浑身僵直:“啊?有事?”
“你今天马步动作不标准,这么练会出岔子的。”洛七附耳低言:“该不会喝了点酒,保暖就思那啥了?这可不好,要不要哥们带你去城里窑子逛逛?”
“呃……那啥。”赵长河抽抽嘴角,有些艰涩地问:“你不是平时手都不和人碰一下的嘛,干嘛勾肩搭背的。”
洛七若无其事:“以前不熟,现在是兄弟了嘛,不就是这样?你可以搭我的,我不能搭你的?”
原来如此。
她还想装呢?用这种方法强行装?发了半天呆,就这答案?
赵长河哭笑不得,简直不知道怎么评价这种送上门的豆腐,心中却轻松了不少。
本来好像也没什么不好……可她靠在身上,抄着肩膀,在耳边呵气如兰的感觉……赵长河可耻地发现,马步都快遮掩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