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感觉世界低武和玄幻割裂严重的原因,到了崔文璟的层面都感觉还差了味儿,不知道夏龙渊触碰了几分?
崔文璟说到这里,喝了杯茶润了润喉,忽然自嘲般笑了起来:“世人以为清河崔三个字,上个纪元也有,敬畏有加,以为是多了不起的神秘传承,其实不然。便如这碧螺春……这茶该不该叫碧螺春,谁也不知道,但知道曾有此般名茶,做出新茶便以此为名,仅此而已。”
赵长河道:“所以世家大族、高门大派,无非都是纪元破灭重开之后的人类,在各项上古遗迹之中得到了传承,故而先人一步,成就秘藏。根本不是上个纪元的传承?”
“或许有些确实传承到了上个纪元相关之物,便以此立宗,这是有的,许多教派皆如此类。但绝大部分只是套个名罢了,譬如先祖姓崔,便选择清河扎根,无非附庸纪元所载清河崔的风流。如果按照上个纪元所载,清河崔与琅琊王就不是一个时期的世家,但我们这里并立……因为大家都只是套名而已。”
原来如此。
上一纪元很可能是与现世有强烈关系的世界,所以瞎子会出现在现世。当纪元崩毁,无论地理还是人文,有改变也有继承,才会导致北邙在北、清河在南,也导致尧舜禹、清河崔、碧螺春,似是而非。事情其实很简单,但背后的缘由,或许还需要长期的探究。
说到这清河崔……赵长河抽抽嘴角,虽然他是文科生,但其实是个体育悍将,在球场上威风八面,到了课堂萎得跟猫一样,根本记不清各时期什么世家。原先觉得清河崔很有传奇色彩,颇有几分高山仰止之意,如今老丈人这么自曝,逼格一下掉泥里去了。
却听崔文璟悠悠道:“家族是否光彩,并不是看套了什么皮,看的是我们自己,这些事情老夫从不讳言。央央。”
崔元央坐直了几分:“爹。”
“之前事多,老夫没心思骂你,现在必须和你说个分明。离家出走,与山贼匪类厮混在一起,不仅坏了自己清白声名,也败坏家族声誉,还引发祸事无穷,该当重罚。近日待客,且让你蹦跶两天,等长河离去,你给老夫去后山禁闭修行,禁足半年。”
一直满心欢喜的崔元央笑容僵在那里,小脸瞬间垮了。刚刚觉得从来没这么顺眼的老爹一下变得面目可憎。
“能不能打个商量,就、就三个月?”
“少一天都不行。”崔文璟面无表情:“另外去领家法,十杖。”
崔元央捂着屁股跳了起来:“这个不行的!”
崔文璟不为所动,平静喝茶。
“呃……”赵长河终于出头:“那个,十杖指的是打屁股?”
“是啊。”崔元央眼波流转,声音忽然带了点小妩媚:“打坏了,不嫩了,不好摸……”
“噗!”崔文璟一口茶尽数喷了出来,堂堂天榜第九差点没被这话给呛死,手指颤巍巍地指着崔元央,咳嗽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赵长河赔笑道:“那个,十杖打我呗,我代受。”
崔文璟拍案而起:“你想留着那屁股干什么用!警告你俩,敢在这三年内搞出什么败坏家风的事来,老夫管你是谁,一剑砍了!”
说完拂袖而去:“冲你刚才那话!再加三杖!”
“诶诶前辈,不,伯父等等,我们纪元历史没说完啊……”
“大致不就那些玩意?想看更细一点的让那件漏风棉袄给你找典籍去,人就在书房不懂看书的吗!有什么好说的!”
崔文璟的声音简直是气急败坏,一路远去,眼不见心不烦,怕看久了想打人。
小男女你看我我看你,总觉得老崔这怒火其实已经憋了很久了,这两天强装一副云淡风轻的和谐模样真是不容易,快憋炸了吧?
“不管他。”漏风小棉袄气鼓鼓道:“我才不去领家法,敢打我我就去娘那边闹!这次他自己一肚子算计好像很了不起,娘却被瞒得哭了两天,我再去一闹,娘不跟他没完,看他怎么打我!”
赵长河偏头看着她,小丫头只是为了不挨打,其实对关禁闭的处罚倒没多大抵触,看来她内心也知道自己当初冲动的愚蠢了,是在认罚。就连赵长河内心也觉得这货之前做的事太蠢,不罚一下都说不过去。
小丫头经历了这番事变,也长大了,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起码这一次他离开后,小丫头应该不至于哭着闹着又要离家跑去找情郎。
但换句话说,其实大家都知道,他该走了。
不可能在崔家流连忘返,不知人间何世。
还有江湖烟雨在等待,还有辽阔画卷要展开。
古剑湖畔还有韩无病的约定,男儿言出必行,必须赴约,算算时间也差不了多少了。
崔元央咬着下唇,盈盈挨到赵长河身边,手按他的胸膛:“赵大哥……”
“啊……啊?”赵长河总觉得氛围好像有点不对……这是你爹的书房,你想干嘛?
崔元央昵声低语:“你是不是要走了……”
“嗯……差不多了……”
“那……我觉得应该还有点东西要送给你。”
小丫头的语气越来越轻柔,配着刚才屁股打坏了不好摸这种言语,是个男人脑子里都会觉得她好像要干嘛了……
赵长河下意识往后退:“那个,等等,你爹……不是,你还小,三年起步……别……”
“嗯?”崔元央抬头看着他,眼里似有狡黠:“我是说,该送你一匹马。既然爹说你适合鲜衣怒马,纵横江湖,那又岂可无马?”
赵长河傻了:“哈?”
“所以……”崔元央眼里媚色一闪而逝,垂首低言:“赵大哥这种反应……说明你心里想我送的,又是什么呢?”
第82章踏雪乌骓
被一个憨憨钓鱼执法了的赵长河悲愤莫名,现在只想去崔家祖祠召集所有人看过来,宣布“我是傻逼”。
真以为央央憨!
还好憨憨没有继续进迫追问,因为她自己的脸都已经热得滚烫,想要继续撩人也说不下去,想要挨进他怀里也羞得根本做不出来。
终究还只是一个小姑娘,技能觉醒了,不会用……
屋内一时只剩双方都变得有些凌乱的呼吸,对视之间眼神都在躲来躲去。
你想要我送的……是什么?
男人心里必须承认,真有那样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