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几乎不用思考,脱口而出:“正是端午左右之际。”
端午左右。
那是他们方才到民宿不久,他对此地的古怪起疑的时候。
也就是说
齐晟攥紧了拳头,难以维持体面的神情。
也就是说,从那个时候起,池州渡就已经在做准备了。
原来他从那时候起,就已经选择站在自己这边。
原来从花云间到村庄,不仅仅在他的计划之中,也在池州度的计划之中。
可他们都太在意对方,也太自负,所以又一次擦肩而过了。
“若我要江湖安稳呢?”
“若我想走呢?”
“将我困在这方寸之地,与杀我何异?”
他说过这些,可在他说出这些之前,池州渡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不是不通人情吗,不是迟钝吗?
不是说要把自己困在身边吗?
为什么又早早准备着要给他自由呢?
“你说的,我都记得。”
这句话究竟藏在他心里多久才说了出来呢。
可他没说时,池州渡却也懂了。
他寡言,却从不虚言。
齐晟愣怔许久,直到阿秋小心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公子?”她担心道,“你没事吧?”
“无事。”齐晟回过神来,勉强定了定心神,“阿秋姑娘,我先送你回”
“师父!”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急切的呼唤。
齐晟心中咯噔一声,回首只见烟淼与云戈木竟然结伴而来。
“大事不妙,守宫一脉集结江湖中倒戈的门派寻找师父的下落,我们本已经做好了准备,但”
“长话短说!”
云戈木立即接话:“小恩人冲破了阳锁赶往苗疆,我们晚了一步,苗疆少主与仇统领亲自跟了上去,半途小恩人却不知为何被发现了踪迹,如今众人集结在望月崖,已经开始混战”
他话音未落,齐晟就已经飞身掠起,朝望月崖方向而去。
“烟淼,护送阿秋姑娘回去。”
他听见自己镇定的嗓音。
“是!”烟淼连忙喊道。
云戈木也匆匆跟了上去。
齐晟的背影冷静平淡,云戈木视线下移,落在对方攥紧的拳头上,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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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鱼岭往南走,途径望月崖。
池州渡身形犹如鬼魅一般穿梭于林间,周身的煞气蠢蠢欲动,他慢下脚步,手中结印压制。
他颈侧因忍耐而显露出青筋,不多时便慢慢呼出一口气,继续朝前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