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淡的眼中沾染了未曾消退的戾气,池州渡下意识摸了摸后颈,这才发觉是在玄九体内。
不过瞬息之间,眼中的血丝消退,又变成毫无波澜的模样。
徐雁山
池州渡起身穿戴整齐,推开门,又是一封信函掉落在地。
这次他只是垂眼,未曾弯腰捡起。
失去耐心的人眼中一片冰冷,迈步朝雪山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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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易逝,不知觉间已然过去六日。
齐晟再度来到盲翁门前时,终于吃了个闭门羹。
院门被锁死不说,门前还贴着大字。
齐晟揭下纸,望着那上头丑陋无比的“滚”字,哼笑出声。
屋内毫无动静。
齐晟不紧不慢地朝里喊。
“俆老。”
“速滚,今日老夫不见客!”
“既然觉得问心无愧,那便早该闭门不见客。”
齐晟前半句说得随性,紧接着忽然收敛了神情,话锋急转,语气微嘲,“嘴上说得倒是潇洒,实则早已被愧疚所累,俆老来这云邬雪山”
“与其说是隐居,倒不如说是逃避。”
“还是俆老觉得,只要自己活得足够凄惨,便就是对过去的交代了?”
“你后悔却不甘认错,愧疚却不愿承认,心被困在虚无缥缈的过去,身被困在这人迹罕至的山岭,兜兜转转多年过去,能听你忏悔的人早已入了轮回,而一切转机都被你所谓的颜面蹉跎殆尽。”
“物是人非,无法挽回,你最终陡然发觉,原来被困在原地从未有一刻放下的人就只有你”
“砰——!”
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开。
盲翁手扶着门框,指尖用力泛白。
齐晟安静地注视着他。
这仿佛是两人这些天来的第一次“四目相对”。
眼前的人不在是性情古怪的盲翁。
而是曾意气风发,行医济世的“药仙”。
——俆雁山。
俆雁山一生救人无数,因一身本领被权贵相中,各各都想收入囊中。
于是被卷入了一场权势斗争,流言蜚语不断。
是非黑白有时并不那么重要,世人并不愿去探究所谓的是非。
他们想要的只是茶前饭后拿来消遣的谈资。
故事要精彩,要一波三折,跌宕起伏。
各人都自有独到的见解,众口相传,按喜好添油加醋,再精细地打磨一番。
说者手舞足蹈,绘声绘色,听者唏嘘互看,小声交谈。
再一瞧不远处的戏台之上,是被众人推上行刑台的“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