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李纤凝直揉手腕,“小姐,我没伤着您吧?”
“没有,反应不错。”
黄胖子见李纤凝不怪罪反而夸奖他,顺着她的话抱怨,“小姐,您是不知道老关头把我们折磨的有多惨,他一个瘸子,本事倒是不小,兄弟们没有一个不叫苦。都说迟早得把命送他手里。”
“我看你们一个个生龙活虎的,哪个死了?死了我发送他。”
黄胖子不敢说话了。
“行了,滚吧。”
黄胖子如蒙大赦。
李纤凝回到内宅,问素馨讨跌打损伤的药酒。被黄胖子拧那么一下,寸劲儿伤着筋了。想到那群臭皮匠给关校尉训练了一个月,竟有如此显著的效果,不觉欣慰。
李纤凝受伤是家常便饭,素馨二话不说翻出药酒,问明伤处,药酒倒手上,涂抹揉搓,助药力渗入。
上完药,李纤凝换过衣裳,往仇璋的县丞房里去了。
他早上带人在半路上拿住的刘清标,审了一上午。李纤凝进来时,他刚结束审讯,坐在椅上闭目养神。
“审的如何?”
“你自己看。”
仇璋把审讯薄扔给她。
薄子上一片空白。
“他不招?”
“从他进入衙署,到目前为止,一个字也没有说。”
“沉默以对么,确实是他这种人会用的招数。对待这种犯人,攻心为上。”
“听说你把刘适带回来了?”
“是,我派人去请他。或许他能突破刘清标的心防。”
事实上,刘适来也无济于事。他进去半盏茶功夫,摇着头出来。
这倒激起了李纤凝的好奇心,她决定亲自会会刘清标。
褪去了翰林修撰的光环,沦为阶下囚的刘清标看起来同一个落魄书生没什么两样,连他最引人瞩目的姿容也败黯了,像蒙了灰的铜像,黯淡无光。
听到牢门开合,刘清标呆呆滞滞,眼皮也不抬。束发的冠子松散歪在一侧。李纤凝静静立于他面前,审视他半晌,猝然开口:“你把刘清标的尸体埋哪了?”
刘清标呆滞的面容有了表情,先是惶惑继而惊恐万状。
“你不必这样惊讶。你骗得了刘适骗不了我。哼,互易身份,他拿着你的钱财逍遥快活,你有没有钱财还两说。”
不知那句话戳了刘清标的肺腑,他忽然捂住耳朵,痛苦哀嚎,“你不要问了,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李纤凝冲进牢房,抓住他的双肩,迫使他看向自己的眼睛,“说!你是怎么杀害刘清标的,尸体埋哪了?”
刘清标棕色的瞳仁对上李纤凝的棕色瞳仁,兀自打颤。对视良久,崩溃之色慢慢显露,“你不会知道的,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哈哈哈。”
在一阵癫狂大笑之后忽作孩啼,“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针对我,为什么不能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我只想和娘子过平静的日子,娘子,我想见我的娘子……”
他紧紧抱住自己,似在祈求保护的孩子,四十岁的男人,居然软弱至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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