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在隔壁,你不舒服就喊我……”苏安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声地带着某种小心翼翼,说道。
朴新禹侧过头,眸子泠泠地看向她,“你在同情我吗?”
苏安背脊一僵,抬头直直地看向他,“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为什么要同情你……”
“出去!”朴新禹闭上眼,冷淡地吐出两个字。
他是醉了,但是酒醒了他想起一幕幕,那一声声“别怕我会陪着你”在脑海里像是魔咒一样反反复复回响。他不需要同情,怜悯,都不需要。
苏安被他冷漠的语气弄得下意识一颤。
抿了抿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苏安轻轻带上门,出去。
听到门轻轻关上的声音,朴新禹才睁开眼,凝视被台灯柔和的光芒覆盖的房间,身上很烫,头很痛,心里却是一团麻。
她做得很好,照顾自己生病,甚至一个人将自己带回房间,他知道一个小姑娘做这些很不容易,还出去给他买药。
就是joe也未必会做的这么细致,细致到有些笨,天真的笨。用书压被子角这样的点子,不是笨又是什么。可是,他又觉得她傻的可爱……
他又不会给她涨工资,她干嘛这么傻多管闲事?干嘛……他骂她,她还那么关心自己生病?
抵不住困意,朴新禹吃了退烧药后就犯困,又想着事情,最后终于疲惫地睡过去。
半个小时后,当他熟睡。
一个小身影轻轻走进来。除了苏安,不会再有第二人。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他床边,试探性地喊了声“新禹哥”,见他沉睡并没有苏醒的痕迹。这才松口气,小心地给他盖好被子,手里的毛巾还热着,看起来是刚泡过拧干的,她小心翼翼地擦了擦他额头上、下巴上、脖子处、手上的汗液。
最后轻轻搬动他的身子,让他平躺着睡着,把他一双手放进被子里,掖了掖被角。做完这些,她才顺道拿起之前给他敷额头的毛巾,离开。
折腾了一晚上,苏安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已经是精疲力尽了。身上洗过澡又因为跑出去买药而出了汗,她疲软地靠着床头,动都不想动,哪怕身上有些黏腻的不舒服。也只能忍着睡会儿了。
将手机定好早晨六点的闹钟,明早还要早起给新禹哥煮粥,他喝了酒又发着烧,只能吃清淡的了。
“嘶——”动了下脚,却发现脚趾头疼得厉害。
苏安将合未合的眼一下疼得睁开,染了雾气,支起身子看向自己的脚。
膝盖处的青紫不必理会,从小到大磕磕碰碰的毛病已经见怪不怪,虽然看起来有些吓人也挺疼的,但是过几天就消了。只是——她看到自己脚趾头上干涸的血渍,皱起秀气的眉,好像是回来路上脚滑了一下撞到石头了。
大脚趾指甲盖撞出一片红色的血块,两根脚趾间破皮了,出了血又干了,刚刚不小心用脚趾蹭到床单,所以才会这么疼……
“真是……”苏安欲哭无泪地下床,左脚膝盖青紫,右脚脚趾头流血,这回倒是左右都不落下,只能用左脚使力走路。
拿了毛巾擦干净脚,苏安拿出包里随身带的ok绷,将两根脚趾头都贴上。
“呼……”即使身上疼得厉害,她也着实折腾的够呛,累得不行。呼出一口气,她身子往下滑了滑,眼皮子一启一合地打着架。
无奈地笑了,以前都是她生病被爸爸妈妈照顾,也有唐奕背着迷路的她回家安慰她,也有徐宓保护她不被人欺负……她想起苏母说过,“苏安你以后可要怎么办啊,又丑又懒又笨,还矫情娇气,要找个多能包容宠溺你的老公才活得下去……”
徐宓也说,“苏安你以后肯定会找个除了不能生孩子,什么都能还能把你当女儿养的男人。”
就连唐奕都附和,“你这么傻,没有一个宠你没边的还不会骗你的男朋友,可要怎么办啊。”
可是现在……
她也学会做饭,学会洗衣服,学会怎么照顾一个人。曾经就连她都觉得,她只需要会这些,但不需要真的做,以后会有人替她做好这些。可是现在,她不得不感慨,感情真的是世上最可怕最伟大的力量。
她生生将矫情的女汉子逼成了真正的女汉子。
偏偏这样照顾和付出,她甘之如饴。越来越喜欢那个人,越来越不知道怎么控制自己的心,明知道飞蛾扑火,还是义无反顾。
青春啊,爱情啊,女人啊,真是疯狂。
苏安缓缓闭上眼,嘴边逸出一抹笑,沉沉入了梦乡。
“铃铃铃——铃铃铃——”
10月2日,a6:00。
苏安伸出手将闹钟关掉,却和起初那个要苏母掀被子怒吼催着起的赖床苏安不同,她只是关掉闹钟,然后……坐了起来。
揉了揉浑身酸疼的肌肉和睡眼,她踩着拖鞋下了床,“嘶——”脚趾还是痛。
忍着疼,她走到洗手间,洗漱、梳头。望着镜子里口吐白沫(牙膏),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双眼下是浓浓的黑眼圈的女子,苏安叹气。
爱情能够滋润人,让热恋中的女人返老还童;单相思却只能折磨人,让花季少女秒变憔悴大婶。
摇摇头,清醒了下,苏安拿出嘴里的牙刷,吐出泡沫。
快速地梳洗完,苏安甩着马尾进了厨房,开始煮粥。
“皮蛋……不行,好像发烧不能吃退凉的……那就玉米排骨粥好了。”苏安将皮蛋推到一旁,拿过玉米棒子和一大块排骨,最终定下早餐。
将食材弄进高压锅里,苏安点了火,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