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就有一个很不合理的前提,偷走信件的人是怎么知道萩原有留存信件的习惯?他并不会把这种事告诉别人。
另外,最不合理的情况就是对方只拿走了信件,这等于直接告诉萩原研二他的目标是这些信件。而如果想以此策划什么,在行动之前不应该犯下这种让对方察觉到不对劲的错误。从他们检查门窗的情况来看,对方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有这样的能力进来,顺手拿走一些文件之类的来掩饰自己的目标才是正常的,犯低级错误的可能性太低了。
这样看来,更像是对方行动前的挑衅和预告。有这样的能力、又狂妄想要展示自己的嫌疑人,针对的人极大可能是被挑衅的对象:萩原研二。对方会做出什么事情他们现在不清楚,但一旦发生,结果一定是他们不想看到的。
两人当晚都有些失眠,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去警视厅报道,松田阵平带了墨镜还好,萩原研二那明显的青黑受到了同事的打趣,他难得没有附和。
从警视厅领到监视器和窃听器后,两人回去就把客厅、卧室布控起来了,对方的目标和性格有可能使他再次入门;虽然可能性小,但萩原研二还是跟能联系上的亲友含蓄地表达了最近多留意、注意安全的意思。
信件丢失后的第三天,两人在监视画面里看到了神奇的一幕。出于引诱和其他方面的考虑,上次萩原千速的信件直接放在书桌上,正好是监视器能拍摄的很清楚的地方。就那么没有预兆的,信从画面里消失了。
萩原研二摁着额头有点无奈,“所以分析了这么多,还紧张了几天,我眼睛没问题的话,偷走信件的是妖怪那种存在吧?”
松田阵平把信消失的画面反复看了几遍,画面没有任何技术上的问题,真的就是信消失了,虽然不敢相信,但他在知道有妖怪之类的存在后,觉得这种事以人的能力做不到。
“看来不用担心你的安全了,不过你和你的信这是要永别了啊,以后也不知道这妖怪还会不会来,换个地方放吧,说不定它就不要了。”
在两人放松下来后,也陆续听到周围的一些住户在讨论这件事。有几家也抱怨家里一些信件丢了,但没有钱财损失,报警了也很难有进展。更加肯定了这是妖怪所为,萩原研二庆幸之前预想的各种糟糕情况不会发生,但心里还是和其他人一样泛起惆怅,那些承载了他时光记录的东西,是再也没有了吧。
--------------------------
夏目最近有点在意一件事。
最开始是听到吉川太太问吉川先生有没有看见她的信件册,那是吉川太太从两人恋爱开始就使用的,会记录一些两人恋爱的琐事,还有那时交流的信件也夹在了里面,她偶尔会打开回忆一下两人的过去。
那天她想拿出来看,在书架上却怎么也没找到,吉川先生和夏目在旁边帮着一起找,一无所获。以为是自己乱放东西的吉川太太很懊悔,这几天一直在找,储藏室里的东西也整理出来找。
然后是陪着吉川太太去买菜的时候
,与她关系不错的太太看到她愁眉苦脸的样子,过来询问。在听到吉川太太的事后,惊讶地表示她们家也丢了一些信件,先生确定不是放错了地方,已经报警了,但警方也没给他们回复。
找了几天没找到的吉川太太这下觉得可能自己的信件也被偷了,虽然两人都疑惑怎么钱财不偷偏偏偷信件,但一边买菜时更难过的是自己特殊的回忆可能再也看不见了。
夏目有些在意,这种奇怪又找不到结果的事情,感觉很像是妖怪造成的,但妖怪为什么要偷人类的信呢?
新年过后学校重新开学,夏目这学期也要选社团,最后加入了读书社,每周只要交一篇读书感悟就好,结果离开学校的时间还和以前一样很早。开春后一路上的树木终于不再是光秃秃的,枝头有嫩绿开始扩散。
夏目回来的路上,看到有个穿着和服的妖怪从旁边一户人家的围墙上跳下来,手里拿着一摞信件,信的表面有些泛黄,看起来有点年头了。
吉川太太和友人说的话,再加上妖怪手里的信件,他意识到原来就是这个妖怪在偷大家的信。从小对妖怪的讨厌和避开妖怪的本能,让他假装没看见妖怪的样子走向原本回去的巷口。
但是,夏目回头,看到妖怪朝着与他相反的方向走远,眼前浮现了吉川太太因为丢失信件伤心的样子,吉川一家对他尽了最大的善意,他知道,自己不想让吉川太太继续难过。
少年转变了方向,远远地跟在妖怪后面。
夏目跟着妖怪走到了附近的一个树林里,周围没人,看着妖怪的背影,他鼓起勇气开口:“为什么要偷别人的信?”
妖怪乍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是个人类孩子。
夏目见妖怪看过来,抓着书包的手用力地有些泛白,又问了一次。
那妖怪开心地把手里地信举起来,“这样我就有信啦!”下一秒手就垂了下来,表情也变得落寞,“为什么,明明说会想我要给我写信的,一直没收到,天天等,一直没收到!好难过,为什么人类能收到这么多想念的信,拿过来我就收到信了,这是我的!”
说完妖怪还把手里的信藏到了身后,像是怕被抢走。
“那不是写给你的信,别人记载了情感的信丢失了也会难过,就像你会难过一样。”
“是吗,可是人类收到了好多信,我只拿了一点,这些就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