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我回话之前,她大话连篇起来:“行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说到底,你也没有做/爱的对象吧?明明就只知道工作,连个对象也没有。而且原本只是受基因驱使喜欢上女人的你,难道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同性恋的基因所奴役吗?”
“……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每天都到处晃荡想要找一个早就死去的女人并因此影响了正常的人生,光是想想就十分惨不忍睹。总之我会替你想办法,把你从这腐烂的人生中拯救出来。”说着她便背过身去,向我摆了摆手。
搞不懂她怎么突然疯疯癫癫成这样。
但这时候选择就坡下驴也不坏。
“我有做/爱的对象啊。”我看着她的背影说。
“…………什么?”
“……因为没有必要告诉你,我就一直没和你说。而且这种事我以为你要是有心,应该能够查得到。”我表现出带着一点小冲动的高扬感,脸色有些红扑扑的,“大学毕业后我也是有交过女朋友的。”
“什么啊?”
“……就是说,舒望的死并没有影响到我正常的人生。更何况我也顺利进入科技伦理治理委员会,取得了社会当中比较高等级的地位。虽然我很讨厌现在这副样子,但我觉得,现在我的这副样子比起十年前的我更容易在这样的世界生活。不管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接受,所谓适者生存,就是这个道理吧?”
“……我知道了。”玛莎·布鲁姆转过脸来,她一只手捂住嘴,看起来十分痛苦,“不要说了。”
“不要随便就使用‘拯救’这个词啊,你以为我的人生非得需要谁来拯救才能继续下去吗?你放心,我的所作所为绝对不会对我们的合作产生任何影响,这样一来你也不会困扰了。请不要随便对我的私生活说三道四了。因为这些和你都没有关系。” ”
我靠近布鲁姆,低头看她:“你要因此讨厌我吗?”
她抬头看我:“你会觉得我因此讨厌你的话比较好吗?”
我想了下,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知道。”
留下这句话后,我逃也似地离开了现场。
俗话说,政不由己出,都交给下面的人去办、去争。做对了,便认可;做错了,责任永远是下面的。
万允万当,不如一默。
恋爱期间的暧昧就是这么一回事啊,一句话你没说出来,你就是这句话的主人,一句话你说出来了,你就是这句话的奴隶。
喜欢我的话,就赶快努力把我从望舒身边抢走啊。
二十七岁的我希望自己的这层意思有好好传达到玛莎·布鲁姆心中——因为今天的我,就是爱之丘比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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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找爸爸之前,还有一点收尾工作需要做一下。
芙兰卡·霍亨施陶芬也好,玛莎·布鲁姆也好,她们都是在利用我,很可能会监视我的行踪。
接下来的工作很重要,我需要对自己的行踪做一定的保密措施,同时也是为了防止被窃取视觉和听觉,我使得脑内的神经植入体暂时处于离线状态,然后在终端伪造数据上传云端,因为一直待在酒店房间一动不动也容易引人注意,所以循环代码里我加上了一点小小的变化。
至于活体生物id芯片,因为是皮下注射的,用刀子把那个地方的肉挖出来再以极快的速度注射到买到的整鸡身体里,就没什么问题——鸡皮肤的电阻和人类皮肤的电阻差不多。
因为售卖的缘故,服务人员事先贴心地把整鸡去掉了内脏,所以我只好事先用另外买的猪肝塞到整鸡内部再通上电以代替人类的心脏。
其实猪心要更好一些,但我也没必要在采购食材方面多引人注目。
对于吃不惯地球餐厅食物的我,自己做饭这样的选择应当是在考虑当中吧?
就算这类肉类我吃了就会吐,那也是我乐意。
我又不是第一次那么做。
可能这么说有些自夸,但我做饭的技术还不错。以前爸爸教过我,但是妈妈认为我不会有机会自己做,所以我一直都学的很懒散。
初中和高中都有烹饪课,那种课我基本上也是打下手,从来不会自己主厨。
在遇到望舒之前,我想把做出来的东西分享给其他人,但是一直都没有什么人可以分享,所以也就没什么实际操作的机会。
主要也是因为学校餐厅虽然有诸多菜色,但味道基本上都差不多——这是来自于营养师的精心设计,出于教育的考量,免得以后我们会喜欢上那‘不知羞耻’的味道。
一时吐槽的结果就是让我生起了自己动手的想法。
第一次做饭给望舒吃,只是非常想要知道望舒看见我做的菜会说什么。
还记得那次望舒找过来的时候,我正躺在床上看一本书,内容是什么,现在已经忘记了,只记得封面是粉红色的。
“我的午餐便当是你做的?”望舒当时非常惊讶。
我只是冷冷地说:“夸一下我给你做的午餐便当很好吃,会死吗?”
“确实味道还不错……”
只是还不错吗?我想这么说,但是终究还只是装作平静地翻了一页书:“看菜谱学着做的。勉勉强强吧。”
望舒教了我很多东西,过去的历史也好,现代政治学也好,与世界为敌,甚至是不穿衣服洗澡做/爱这些小事,她全部都教过。
我一直都把她当做是我的老师。
但我的这位老师,不会自己做饭。
连自己做饭都不会,还想要与世界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