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初念通红的眼眶,林荃将她拥入怀中,右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一如小时后哄他睡觉那般。
“傻丫头,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跟妈妈说,为什么要为难自己呢?”
“初念你记住了,不管妈妈有没有结婚,跟谁结婚,是不是又生了小孩,妈妈对你和初林的爱,绝对不会减少半分,你们依旧是妈妈最宝贝的孩子,知道吗?”
“嗯。”锦初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但显然,还是没能将林荃的话听进去。
林荃摆了摆手,示意徐婉宁先带着锦初离开,卧室里只剩下了她和初念两个人。
林荃和初念并排坐在床边,她按着初念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肩膀上,右手轻轻地替她梳理着头发。
“初念,你要记住了,你和弟弟,永远都是妈妈的宝贝,不管妈妈的身份如何转遍,这一点永远不会变。你现在年龄大了,妈妈又因为工作忙的缘故,很少跟你谈心,但我希望你能明白,你和初林,永远是妈妈最爱的人。”
“妈妈可以不和钱盛叔叔结婚,但是妈妈不能没有你和初林。”
“在我最困难的那段时日里,是你和初林的存在,让我熬了过去,你们俩,对于妈妈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初念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说道:“但我们体内有一半爸爸的血液。妈妈,您曾说过,你这辈子最恨的人,是爸爸。”
初念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但是刚刚听到的林荃,却感觉自己心都碎了。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当初是在什么情况下说出这句话的,甚至说完以后,她自己多忘了,但显然,已经对初念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虽然初念更爱妈妈,但那毕竟也是爸爸。
妈妈说出此生最恨爸爸的话,无异于在告诉初念,她的存在,并非是妈妈真心接纳的。
这样的话,初念不知道在心里记了多久。
但偏偏,林荃从未察觉到。
她愈发觉得,自己是个很失败的母亲。
“念念,对不起,是妈妈不好……”
望着林荃痛哭流涕的样子,初念反手抱住了她,“妈妈,您没有错,是我不好,不该跟您说这样的话。”
“初念你记住了,妈妈从未怨恨过你爸爸,因为他,我才拥有了你和初林两个宝贝。当初我们之间闹矛盾的时候,什么难听伤人的话,都不顾一切地往外说,但实际上,我心里从未这样想过。”
母女俩促膝长谈了一夜,总算把所有矛盾都解开了。
转眼间,就到了林荃和钱盛婚礼的前夕。
因为两人都是二婚,所以林荃和钱盛想法一致,不愿意大操大办,只请了各自的家人和最亲近的朋友。
林荃的朋友不算多,她把慈善机构的员工都请了来,除此之外,便是徐婉宁这边的家人和朋友了。
徐家人自然全都来了。
而钱盛,他的父母家人,也都赶了过来。
林荃还是第一次见到除了钱盛父母外的其他家人,但钱家的亲戚,显然对林荃的态度不是太好。
“我家钱盛虽然也是离过婚的,但好歹没孩子,工作又好,还在京市买了房子,干什么想不开找一个带两个拖油瓶的女人?”
“盛盛啊,不是舅妈说你,以你这样的条件,黄花大闺女都能找得到,干嘛找这样一个带拖油瓶的?你工作再好,工资再高,光是两个拖油瓶,就能把你给耗死!”
林荃原本满面笑容地要跟钱家亲戚打招呼,但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被钱家的亲戚从头到脚地鄙夷了一番。
林荃已经很多年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了,暴脾气上来就想回怼回去,但考虑到钱盛的面子,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钱盛面色铁青的看着说话的中年妇女,紧紧牵着林荃的手,“我选择怎样的妻子,是我的权利,其余任何人都无权置喙。”
“大舅妈,您替我操心之前,先管管自家的糟心事儿吧,在您的撺掇下,我几个表哥表弟表妹都离婚了。您有替我操心的闲工夫,不如替自家的几个孩子挑选个合适的结婚对象,可千万别再给人搅合黄了。”
“还有啊,我表弟有您这样的母亲,那可真是太棒了,就凭着这一点,他就必须得再找一个黄花大闺女,要是没找到,那真是对不起您啊!”
说罢,也不去看大舅妈的脸色,钱盛直接牵着林荃的手走远了。
林荃用另一只手朝着钱盛竖起了大拇指,“牛啊兄弟,那可是你亲舅妈,你就这么跟他说话,不怕她在亲戚堆里传你的坏话?”
钱盛无奈苦笑:“我家亲戚全都是她那样的人,我的名声早就再亲戚堆里臭掉了,她就算是传也不会对我造成任何影响。荃荃,对不起啊,让你受了这样的委屈。”
“没事儿,我就当听了个笑话,不往心里去。”
“结婚以后,咱们安安心心地在京市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可以了。逢年过节,如果我父母邀约的话,我们可以根据实际情况,选择要不要回去探望他们,平日里,不用跟我家的亲戚打交道。”
除了他父母之外的所有亲戚,包括亲兄弟姐妹,都不用打交道。
因为钱盛太清楚自家亲戚的尿性了,他并不希望林荃受委屈。
婚礼结束后,林荃就搬出了部队家属区,搬去和钱盛一起住了。
初念初林也搬过去了,但只住了两天,俩孩子就自己坐公交车回来了。
彼时,锦初正趴在桌上写作业,好半晌都没有写下一个字。
她有气无力地说道:“自从初念妹妹走了以后,没人陪我说话聊天,没人陪我一起写作业念书,我人生的乐趣就少了一大半。我真的好怀念初念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