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的那一瞬间,付云期明显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惊慌失措。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如此浅薄,但仅仅那一秒,付云期感受到了心灵深处的复苏。
就是她!
她还活着!
我就知道,她还活着!
「哥?」
谢听池满目疑惑,对方今天早上还在十公里以外,告诉他短时间不会回来,让他把一切安排妥当,再请吃喜酒。
如今不过寥寥几个消失,付云期就临时转变了主意。
谢听池不是傻子,结合这些天来的蛛丝马迹,他早就隐隐发现了不对。
但此时此刻的付云期并没有精力理会他。
「你不能答应他。」
四年不见,那张和过往一模一样的脸出现了他全然陌生的神态。
她自信了许多,除却最开始的震惊,而后很快变得气定神闲,有关过去的一切都丝毫不见。
不论是最初的喜欢和爱意,还是后来的失望与厌恶,一概没有。
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在说什么啊?」
谢听池看他这副样子不免愠怒,却因为紧张死死抓着方知好的手。
「我说,你们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谢听池怒极反笑。
是啊,为什么。
付云期注视着方知好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着他。
小镇居民开始交头接耳。
「阿池的表哥。。。。。。是不是就是那位阿?」
「我看八九不离十。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心里有个白月光,还要祸害别人家的好姑娘。」
「不是说他未婚妻去世之后,他就郁郁寡欢吗?这是干什么?棒打鸳鸯?」
「你看他那直勾勾的眼神还看不出来。这种男人,见一个喜欢一个,咱们知好那么漂亮。阿池又是个傻的。」
。。。。。。
耳边喧嚣付云期充耳不闻,他的眼里充着血,什么也看不见,此时此刻只余方知好的倒影,随着时间点点流逝,眼神越发坚毅。
于是,他在众目睽睽下攥住了方知好的手腕,又引起吸气声一片。
「惟熹。。。。。。我就知道你还活着。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想你。」
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说不出是欣喜更多还是辛酸更多。
从前每当他露出这个表情,袁惟熹总是心疼不已。
当年他因为夏清欢和江谨行公布恋情而难受,是她在他身旁细心安慰。
那时她说:「你一伤心我也跟着难过,所以就算是为了我,不要再哭了,起码你还有我,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可现在,方知好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拂下了他的手,连一个正眼都吝啬于给予。
「阿池,你表哥喝多了,认错了人。」
「我在洱海边种了那么多年花,从不认识哪个叫袁惟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