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之时,小姐被抬进了王府。
干娘站在青楼的一角高窗前,目送我们离开。
轿子自王府侧门进入,王府森严肃穆。
让我不禁打个寒战。
仿佛我们正在走向一只庞然巨兽的血口。
那夜,王爷宿在小姐房中。
翻云覆雨,直至三更时方才歇息下来。
我听了一夜的动静,也没睡好。
尚未天亮,王爷便离开了。
他出门时扫过我,若有所思地打量一番才离开。
直到大亮,小姐方起身。
她脸色苍白,但神色却满是娇羞。
屋外有一嬷嬷求见。
「王爷吩咐奴婢,待姨娘醒来将这药呈上。」
小姐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却强忍着,「可是避子汤?」
「姨娘说笑了,这是王爷特意请御医开得滋补身体、提高受孕的方子。」
小姐听到这话,面色缓和下来。
权贵人家,子嗣孕育很是严苛。
王爷有心让她孕育子嗣,在众人看来,是对她的爱重。
我以前刀尖舔血日子过惯了,还是伺机留下一些药渣。
并暗中请干娘帮忙。
干娘将药渣拿去给她的老相好陈郎中,他说的确是调理受孕的良药。
我这才放心下来。
「小六你为何如此怀疑王爷。」小姐责备我太过小心。
「以后切勿再自作主张。」
小姐一向清高,哪里知道这王府后宅最要小心。
另外还有件事引我心生忧虑。
一般权贵人家纳妾,第二日便应去向当家主母请安。
可王爷早早免去了小姐向王妃请安的规矩。
只说王妃近年一直吃斋念佛,并不过问王府俗务。
让小姐不要去打扰王妃清净。
「你有什么缺的尽管吩咐管家去置办,若有怠慢,我罚他便是。」
他接着说。
「不过一点,本王说在前面,王妃才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
这话听起来隐约有着敲打之意。
小姐面上温顺应道。
心里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
我心里一阵嘀咕。
夺主母管家之权,往往是主母犯下重错;常年不出院子,似是已被圈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