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一触即发,在这场生死较量中,没有求和的余地,也没有其他的退路,唯有死战到底。
战鼓擂,号角起,吼声响。林将军率兵打先锋,气势如虹地直冲向前,墨锦亦披挂上阵,带领亲兵从主路声势浩大地进攻,云斐携精锐从侧方进行截断,白玺则带着一众擅长暗杀的夜杀门手下搞偷袭……
双方打打停停、进进退退地拉扯了将近两年之久,直到南疆王被云斐斩杀于剑下,战局终于有所突破,最终以南疆军的惨败收场。
此战双方皆死伤惨重,战后的休养生息、养精蓄锐是一大难题,接管南疆、如何折服并妥善安顿南疆百姓也是一大难题。
捷报被八百里加急地传回都城,不久后,又带回来皇帝的封赏与旨意。
皇帝下令,将南疆的千里河山封作远嘉王的属地,由远嘉王一手接管,他手下剩余的一万兵马也跟着他一起驻守在南疆。
而云斐等人则尽早整军班师回朝,回到长安之后,再另行奖赏。
来时浩浩荡荡十万大军,回时,却不到三万。
启程之前,一同生死奋战过的将士们再一次痛痛快快地喝了一顿庆功酒,战事终于平息,抱头痛哭、惋惜感慨之余,活下来的每一个人都无比珍惜当下。
墨锦找到白玺,同他说了会话。
火光映照在墨锦轮廓分明的脸上,为那张不茍言笑的脸平添了一份暖意。
这一别,也许他们这辈子就不再能见到了。
白玺斟满一杯酒,饱含珍重意味地敬墨锦。
撇去之前那些纠葛不谈,这两三年,他们确确实实是一起浴血奋战过的,白玺多少将他当作了并肩作战的战友。
“敬我什么?”墨锦看着白玺微微举高的手。
白玺开玩笑道:“敬你得了这么大一块封地。”
墨锦一笑,他知道白玺与人喝酒喜欢跟对方碰杯——他曾撞见过几次白玺同云斐喝酒时的场景,于是他抬起酒杯,轻轻与白玺的酒杯触碰了一下。
白玺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一笑,二人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此地也算是好山好水之地,”墨锦望着远方,缓声道,“若你今后又想云游四方了,可来此一游,届时兴许会让你眼前一亮。”
白玺挑了挑眉:“听你这么说,看来是打算好好管理这里了。”
“自然。”墨锦很有领地意识般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那我先期待着,”白玺大喇喇一笑,火光亦温暖了他的脸庞,“到时候看这里会不会让人眼前一亮。”
“那便说好了,”墨锦收回视线,定定看着白玺,记着那张脸上的生动神情,“日后若你游历,记得来这里看一看。”
白玺没想到他突然那么认真,心里一时间竟然感到有些怯怯的,都不敢随随便便地应下了。
墨锦眸光动了动,没有执着于白玺的答应,他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空了的酒杯,低声道:“有人寻你来了。”
白玺一愣,侧头看去,见是云斐,便笑呵呵地冲他招了招手。
尽管心里不太乐意白玺和墨锦独处,但云斐并未上前打搅他们,只是不远不近地站着,别扭地用自己的存在来提醒白玺,聊得差不多了就可以走了。
这小心思明晃晃的,白玺哪能看不出来,眼中流露出无奈的宠溺来。
墨锦无声地哼了一下,同时也察觉到白玺显然有些心不在焉了,问道:“想过去找他?”
白玺不好意思地一笑,诚实地点点头。
“那便去吧,”墨锦放下酒杯,语气起伏不大,眼神清明冷静,“明日我便不送你了,一路平安。”
“好。”白玺点点头,认真地对他说了“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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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波跋涉数月,他们终于回到了长安。
再一次站在熟悉的将军府门前,白玺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种回到家了的感觉。
云斐挽住他的手臂,神色轻松地一笑:“我们回来了。”
“嗯,”白玺笑着点点头,双眼亮晶晶的,“快进屋吧,一回来就突然很想吃王大娘做的肉夹馍和陈大叔煲的老火靓汤!”
被他这么一说,云斐也有些心动,二人进了府,直奔东厨而去。
白玺久违地体会了一把豪迈点菜的感觉,王大娘和李大叔见他们平安回来了都乐呵呵的,记下他们想吃的菜后,便拍胸脯保证晚饭一定给他们做得香喷喷的。
之后白玺和云斐便在府内一边四处闲逛,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这次我们怎么也算立功了吧?”白玺忍不住折了一小簇金黄金黄的桂花,放在鼻间轻轻嗅了嗅,闻着那沁人心脾的花香,直叫人心旷神怡。
白玺赏花,云斐则赏他。云斐看得认真,嘴边也挂起了一抹笑意,应了一声“嗯”。
“不知道皇上会给你什么样的赏赐。”白玺道。
云斐也不知道,听到赏赐,他脸上并不见什么喜色,反而有些担忧,怕皇帝依然对他心存忌惮。
“过几日便能知道了,”云斐按下其他思绪,无甚所谓道,又问白玺,“如今北境南疆皆已安定,今后这许多年,只要不出什么乱子,应该不用再征战了,你对往后,可有什么打算?你想做什么,我都依你。”
“我想想啊……”白玺还真叫他给问住了。
云斐也不着急,这毕竟关乎往后余生,是要好好思量一番,他与白玺并肩而行,陪着他走了挺长一段路,白玺忽然停住脚步,问道:“你呢,你的想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