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把根因归咎到靠山身上,可是这样的辩驳,太无力,也没有说服力,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
靠山笑了,很轻的一声。
“什么时候开始的?”
“……”
我僵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靠山不把话说明白,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所谓什么时候开始的,是指我和盛怀翊,还是什么。
见我不吱声,沉默的气氛笼罩在病房里,半晌后,他明明白白的问我:“什么时候开始不爱我的?那些示好、顺从,不过是迷惑我、欺骗我的手段,对吗?”
和靠山心平气和地交流,谈及感情的问题,比被他用逼慑的眼神,质问我,都叫我来的胆战心惊。
我很矛盾,也很纠结,我想告诉靠山一切真相,我不想再欺骗他、再隐瞒下去了,可是,我不想伤害他、让他失望,更不想失去他。
我手指捏紧成拳,人仿佛踩在云端,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可能。
“我没有不爱你,是你一直不肯相信我。修延,你有没有想过,将来有一天毁掉我们感情的,就是你的猜疑。”
就让我再自私残忍一回吧。
比起那么丑陋的真相,我还是想继续瞒下去。
哪怕被大家叫做是“坏女人”,我也认了。
靠山不语,只是轻笑,笑的我自骨子里衍生出瘆人的冷。
他告诉我说莫雯昨天跟丢我,不过是他引出来的一个幌子,他真正得到的消息是,我昨晚出现在云璟会所,和谭语嫣因为盛怀翊发生冲突,而后进了云璟会所,两个小时以后才出来。
“岳绫,我很想相信你,真的很想相信你,可是你告诉我,当这么多事情摆在我面前,你还要我怎么相信你?”
我人慌得不行,能听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
所以,靠山并没有想过要调查我,不过是帮谭语嫣调查昨晚和她起冲突的人是谁的时候,歪打误撞的调查到了我的头上。
我自知百口莫辩,心虚到手都是抖的。
我不吱声,默认的态度,比任何亢奋的言辞辩解,都来的叫人窒息。
靠山自嘲的笑,说他知道他老子要把我送给盛怀翊的时候,他不管不顾,和全世界对抗为敌的心思都有,偏偏,他做了这么多,换来的却是我对他的背叛。
“岳绫,你就是一头喂不熟的白眼狼!”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我眼泪不住飞飚,疯了一样摇头辩解。
明明已经这般不堪,却还想像笑话一样在靠山这里,留下我至纯至真的一面。
“修延,我不知道我该怎么解释,可是……可是我、我真的没有忘却你对我的好,你可以不要我,也可以羞辱我,但请你不要否认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吗?对我来说,你早已不是我恩主那么简单的身份了。”
靠山转头看我,眼底猩红一片,对我,是不可言说的失望和厌弃。
“岳绫,是谁都好,为什么偏偏是盛怀翊?”
“……”
我瞪大眼,跌坐在病床上,大脑在那一瞬间现出一片空白。
瞒不住了,彻底瞒不住了。
饶是我有三寸不烂之舌,也搪塞不过去了。
我敛眸,眼底一片晦涩,如果眼前有一面镜子,一定会照出我苍白到没有任何血色,死人一样冷冰冰的脸。
不知道缄默了多久,我哆嗦着唇,才从近乎是失语一样的喉咙间,发出干涩的声音:“……修延,你还要我吗?”
靠山睇向我,眯起的眼眸里,折射危险冰冷的暗芒。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我沈修延的女人,生生世世、永生永世都只能是我的女人,除非我死,不然就算有枪指着我的脑袋,也别想从我沈修延手里抢走任何东西,特别是你!”
明明我害怕靠山不要我,却在听到他说这样的话,我衍生出来一种无名的恐惧,震慑着我的心扉。
我怎么忘了,他是沈修延啊,是滨江城说一不二的太子爷,依照他狂傲偏执的性格,他怎么可能将我拱手让人,即便是我死,有了他沈修延的标签,魂魄也不得自由。
我的心,一瞬间跌落谷底,他的占有,近乎是一种病态的霸道,牢牢地、紧紧地、束缚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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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山没有作践我,也没有鞭打我,而是把我关在了一处我之前从来没有来过的公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