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半阖着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形容枯槁满头白发的女人闯了进来。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院子里的杨岳飞快地跑过来。
近乎疯狂地拉着他,声音颤抖着,“岳子,岳子,求你告诉我吧,我们家栓子到底在哪里呢?”
“他已经六年没有回来了。”
“都六年了,他明明和你一起走的啊。”
“他每年都往卡里打钱,他肯定还活着,但为什么,为什么不回家呢?”
杨岳一怔,任由那人拉扯着他的衣服。
栓子,他也有好多年没有听过栓子的消息了。
杨岳将地上的人拉起来,“婶子,我不知道。”
栓子没有回来,还在那个地方。
他说他暂时不打算回来,也回不来,那一步迈出去就没有回头路了,他不可能放弃。
“岳子。”老人满是褶皱的脸上眼泪止不住地淌着。
“你们是最好的兄弟啊,婶子信你,栓子他是不是没了?”老人的声音带着哭腔。
三年前杨岳回来,带着她去做了手术,说是栓子嘱托的,说她的儿子很快就会回来。
但都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呢?
“岳子,之前好歹还有个电话,但他去年打了一笔钱回来,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眼神
杨妈妈也忙走上来搀着人,“岳子,你婶子都惦记好多年了,你要真知道就告诉她吧。”
杨妈妈感同身受,杨岳不在的那三年,连个电话都少之又少,她也是茶不思饭不想的。
至少,但至少得知道人是安全的。
杨岳看着老人极其不熟练的调出手机界面,一个转账短信,十几万有零有整,很明显是把余额都转了出来。
杨岳心一紧,以栓子的能力即便留在那里应该也不会出事的。
他眉头紧皱着,“婶子,你先坐,你和我细细说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栓子大名叫裴川,是裴家的遗腹子,他还没出生的时候,爸爸就被埋在煤矿里。
从小就只有一个妈,拿着赔偿金把他拉扯长大,最大的梦想就是发财,然后带他妈过好日子,偏偏学习学习不行,创业创业不行。
天天和杨岳厮混在一起,吃吃喝喝个子倒是都长了挺高,钱是一点都没赚到。
他是杨岳最好的兄弟,也是他带着杨岳一起走上去缅北发财的路。
杨岳一直记得自己离开时,裴川的眼神,深沉而忧伤,他缓缓地吸了一口烟,“你走吧,我现在回不去。”
“以后,以后我们会再见面的。”
“岳子,可以的话,帮我看着点我妈。”
说完裴川把他一把推开,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这一走,他就三年多没有再见过栓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