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就知道叶妈妈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他有一个很爱的他的母亲。
如果他的自由是拿向晚的痛苦换的,那他情愿不要。
不管怎样,他都要找到向晚。
“好了,宿璟舟的话不能信的,你不要太担心。”叶斯辰捏了捏他的脸。
嘴上虽然这么说的,但他也是有些怀疑的,按照宿璟舟的说法,向晚并没有死,而是被宿慈生囚禁起来了。
当时确实没有人见过向晚的尸首,一个仓促的葬礼,所有被遣送走的佣人,多年来几乎没有人上得去的宿家二楼。
而宿璟舟在小楼里待了那么多年,只有他,可以接触到向晚。
所以是真的吗?
宿璟舟站在沙发旁边,看着眼下发黑的向衍,这张和自己有七分像的脸上再也没有明媚的笑容了。
他的心微微缩了缩,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和向晚那个疯女人偶然清醒时眸子里的黯淡很像。
他突然就有些看不下去了。
“你来干嘛?”
向衍缓缓吸了一口气,“我想知道我母亲的事情,你能告诉我吗?”
宿璟舟皱了皱眉,他懒散地躺在沙发上,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叶斯辰。
“凭什么?”
叶斯辰冷笑一声,扔了一盘录像带过来,“里面有那天酒会的监控,里面有你想看到的人。”
宿璟舟毫不在意地抬了抬下巴,杨岳接了过来。
“小叔叔,你真的想听吗?”他垂着的眸子倏然抬起,眼里的慵懒化作冰霜,嘲讽道:“听了可不要哭鼻子。”
“我最讨厌别人哭了。”
宿璟舟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懒散地靠在沙发上,怀里是一个软乎乎的抱枕。
头上的草莓发夹看着清甜乖巧,他用平淡的口吻,漫不经心地说着那个被关在小楼里的女人。
每一句都像是剐在向衍的心上,他靠在叶斯辰的肩上不住的颤抖着,眼底泛着红,却始终没有哭出来。
而一旁的杨岳却从宿璟舟的只言片语中,勾勒出两个在地狱里挣扎着的人,他们汲取着彼此身上那点可怜的暖意,坚持着活了下来。
宿璟舟第一次见到那个疯女人是在一个被打的遍体鳞伤的晚上,那是他回到宿家的第二年。
深夜,他躺在小院的破床上,其他人打呼磨牙的声音此起彼伏,这里并没有比矿区好多少,但他已经习惯了。
没有窗帘遮挡的玻璃外是一个漆黑的世界,由远及近的唔哩唔哩声带着让人心慌的节奏,闪烁着的灯光带来忽明忽暗的紧迫感。
是120的声音,那个叫红梅的女人就是这样被拉走的。
又有人要死了吗?宿璟舟挪了挪僵硬的腿,整个小腿都肿着,有些打是躲不过的。
声音越来越响,最后戛然而止,车停了下来。
他坐起身来,靠窗户的床是最冷的,隔着玻璃对面的小楼亮了灯,有匆匆忙忙进出的人,有人被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