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庄青如这么问,狄国老眼神一敛,“这可由不得他!”
张公也跟着笑,“还是狄国老有法子,逼的那老贼不得不认了罪。”
两人跟打哑谜一样,庄青如扭头看向陆槐。
陆槐淡淡道:“丘将军确实不肯承认他犯下大罪,狄国老便派人做了一个牢笼,他一见便认了。”
庄青如大惊,“什么样的牢笼有这样的震慑力?”
“是他自己发明的公铁笼。”陆槐道:“丘将军曾用此物折磨致死数百人。”
庄青如了然,怪不得这么爽快,原来是怕自食恶果,他折磨死那么多人,竟然也害怕自己的发明的刑罚吗?
“老夫来此还有一件事。”这时候,狄国老又开口道:“不日后,老夫便要亲自押送丘将军回洛阳,陆郎君可愿与老夫一同前去?”
跟狄国老一起去吗?陆槐还没反应过来,庄青如先替他高兴了。
她用胳膊戳了戳陆槐,小声道:“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你还不赶紧答应。”
那可是狄国老亲口相邀的,而且协助他押送丘将军回洛阳,这功劳怎么着也得算他一份,这是有心提携他呢。
张公含笑看着自己的关门弟子,显然早就知道狄国老有此一问。
然而陆槐呆愣了好半天后,抱拳回道:“狄国老好意相邀,儿本不应推辞,但儿先前已与好友有约,恐会折了狄国公的好意。”
“君回!”游璟大声道:“狄国老这是器重你,我的事不要紧。”
“不成!”陆槐道:“君子一诺千金,我既已答应你,便不能食言!”
“你!”游璟气极,早知道他就不同他说那些了。
陆槐像是没看出游璟的气恼似得,再次冲狄国老和张公行了一礼,“多谢狄国老和先生费心,但儿心意已决。”
“好罢,你既有了决定,老夫也不强求。”狄国老叹息一声,站起身来,走到陆槐的身边,笑道:“这才是有担当的男儿,老夫便先行一步,你若有本事走到洛阳,便去找老夫罢。”
他似乎对陆槐“不知好歹”的回答并没有在意,眼里满是欣赏。
“喏。”陆槐再次弯腰应下。
狄国老冲临欢行了一礼后,离开了,临走时,他叫人给陆槐递去一个信封,嘱咐他们看完后给他回信。
张公和薛老太医自然要去相送。
“陆槐,你不该拒绝的。”游璟不赞成道:“我的事也不差这一两日,等你办完狄国老的事后,再去不迟。”
陆槐看了他一眼道:“但是你却等不得。”
游璟愣住了。
“你看起来虽然与往常无异,但你跟之前相比沉默寡言了许多。”陆槐道:“还有,你大概许久不曾睡好了。”
庄青如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原来不是只有她一个人看出来了啊。
游璟自打从魏王府回来后,整个人变了许多,他不爱出门,也不爱说闹了,脸上渐渐浮现出疲倦和沧桑之色,常常独自发呆。
就连临欢也看出来了,所以才有事没事闹他,不给他胡思乱想的机会。
看见几人关切的眼神,游璟沉默良久,“前段时间我收到来信,当年和我一道科考的好友之一,已于三年前病逝了。”
他本想找到他,当面说清当年之事,可不等他开口,他已经不在了。
短短几年光阴,原本互为知己的三人早已物是人非,甚至阴阳相隔。
陆槐微怔,许久之后,说了一声,“抱歉!”
游璟摆摆手,也没有再提要陆槐答应狄国老的事儿。
临欢眨巴着大眼睛,突然叫嚷道:“哎呀!不提这些了,快看看狄国老留下了什么?神神秘秘的!”
“对啊!”庄青如跟着一起打岔,“快看看!”
陆槐在两人的催促中打开信封,展开里面的书信。
临欢和庄青如一左一右,伸出脑袋去看,这一看,把两人都看愣住了。
这是一份认罪书,是卫惊鸿画过押的认罪书。
他将所有的罪都认下了!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也想不起来他们先前在计较什么,齐刷刷往门外跑去,守在门口的寇召不慌不乱地跟了上去。
张公和薛老太医刚刚送走狄国老,便瞧见四个人像是被猴子撵着跑似得狂奔而来。
“站住!”张公绷着脸,毫不客气地斥责道:“你瞧瞧你们……你们三个像什么样子?公主还在呢!”
薛老太医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有本事你连公主一起说教?别告诉他没看见就属公主跑的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