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枝末节,三言两语。
沈行知意识到了什么,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张熟睡的小脸儿——曲棠。
他侧过脸去,果然见到姜澜的脸色冷下来。
“你知道他刚从哪出来吧。”姜澜垂下眼,半张脸都在阴影下,他将一叠有些皱巴的纸展开——是刚刚从老胡兜里掉出来的。
“你没问他因为什么进去的?”
“嗯……”马宝莉愣了愣,实话实说,“没有。”
姜澜把纸展开,“你自己看看?”
马宝莉扫视了一眼周围的大汉,抱着脚的抱着脚,摁着人的摁着人,只好拍拍屁股自己站起来走过去看。
沈行知只要想看,轻易就能看到。
——这是一张出狱证明。
白纸黑字的一段话,鲜红的印章。
抛去官方的语句:胡禄海,性别男,因强奸罪入狱四年,现因执行期满,予以释放。
……
出狱证明在马宝莉的手里被攥成了一团。
马宝莉啐了一口,烟掉到了地上。他咬紧牙关,没忍住一脚踹在老胡的腰上。
“你他妈的怎么没死在局子里!”
胡禄海扭成个熟虾子状,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其他几个大汉见状,也好奇着管马宝莉要来了那张纸,待他们看清了纸上的内容,嘴上骂的要多脏有多脏。
“对不住了,小兄弟。”马宝莉打骂着,抽着空回头跟姜澜道歉。
姜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马宝莉又向沈行知点头示意了一下,而后气不过地蹬了胡禄海一脚。
场面太混乱,吵闹得很。沈行知拉着姜澜离开现场。
沈行知面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跟平常没什么区别。
“就这么不管他们了?”姜澜笑吟吟地问沈行知。
沈行知语气平静,“不然呢?”
姜澜却听出他没好气。
“我还以为你会帮我……有个词怎么说来着,”姜澜打量着自己手臂上的淤青,笑着打趣,“报仇雪恨?”
沈行知沉默一会儿,想了想,“……下次。”
姜澜压着唇角,故作惋惜地叹道:“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了。”
沈行知转身就要回去。
“我开玩笑的。”
“……”
姜澜忍俊不禁,抿唇笑出声来。
沈行知捏紧了拳头,终于反应过来似的,他脸皮薄,本来就白的皮肤泛起红来格外明显。
“……烦死了。”沈行知抿抿唇。
“走快点,”沈行知顿了顿,“我爸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