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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清晨。

普度寺内。

黎鸯与在江云诀后面随着众僧人，吃斋饭，念经，习佛法。

为大夏国祈福。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执于一瞬，，必将困于一念，一念放下，心如明镜，得失自知。”

囫囵师傅念到这一句的时，目光透过人群，稳稳落在了江云诀的身上。

黎鸯明显的感觉到了，江云诀避开了囫囵的视线。

他速来喜看经文，不会不懂这句诗的意思。

黎鸯仔细的观察江云诀，，似乎他从来都没懂过面前的这个人。

从前她与大黎的百姓一样，觉得江云诀冰壶秋月，心似菩提，是百年难遇的好大臣，因为他整日守在虚度寺为百姓祈福。

可是只有她知道，事实上的江云诀固执，冷漠。自私，嗜血。

但凡有人威胁到他的利益，死亡与他而言是最轻的痛苦。

江云诀感受到一道炽热的视线，余光一扫却对上了黎鸯探究的视线。

江云诀眉间微微皱，轻咳了一声，这丫头倒是越发大胆了……

这时黎鸯才反应过来，撇开视线。

整整三月，江云诀与黎鸯在这普照寺中，日日吃斋念佛，心倒是沉寂了不少。

在普度寺待的最后这天，窗外忽而下起了细雪。

囫囵小师傅带着众人走出去，笑着说道：“雪天虽清冷，但是我们每多走一步，从头到脚都会更暖一分，同理这人生也是一样的，两个不暖和的人，相互依靠在一起就暖和了。”

黎鸯震惊的看着这一幕，眼睛像是染上了一层光……

上辈子，直至她离去时都未曾下过一场雪。

这是不是说明，或许上辈子的结局，并非是不可被改变的……

细雪落在黎鸯的肩上，发丝，陪着她走完了这普度寺的最后一日。

临行前，黎鸯裹着严严实实，再次来到竹林。

门口守着的小和尚，见到她笑着说：“殿下果真来了，师傅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黎鸯微微一愣，快步跟上小和尚走了进去。

再次见到了哪位高深莫测的老者，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没有说话。

黎鸯对着老者行了个礼：“见过高僧，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您，不知可否解惑？”

他坐在位置上，做出请坐的手势，目光和蔼：“施主，与我下一局吧，人生如棋，一步三算……”

黎鸯愣住了，却依依旧做到软垫上。

对于棋，她不算精通却也会。

二人一来一往相顾无言。

黎鸯下着下着，神情变得愈发凝重，越想操控棋局，却反而被棋盘操控。越想的得胜，却越陷越深，她再次落下一子，恍然惊觉满盘皆输。

黎鸯抬头望向祭空，却发现他此时正笑着看着自己。

黎鸯想两指拈黑子离开棋盘，祭空忽而开口说道：“殿下可知落子无悔，抉择本身就是向前，即便今日输了一子，他日再赢上半子，也未尝可知。”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经历了许多，可是那梦却异常真实……”

黎鸯看着慈祥的祭空，不知如何说下去，才不会显得自己荒诞可笑。

祭空只是微微一笑：“施主这第一问，贫僧已知晓。人生如棋，与自己博弈，与世界博弈，还望施主勿忘初心才好。”

黎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一晃眼才发现距离定下回京的日子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了。

她连忙追问：“祭空师傅，我该怎么样才能保住我弟弟的性命？”

“贫僧无法回答，不过贫僧想说两句，做人做事，但凭本心，顺心而为，想做什么便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