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天,桑落感冒彻底好了,开始不再与郑嘉琢说话,也不下楼,每天阿姨把饭菜端到二楼,他也吃不下多少。
“桑落,”郑嘉琢接过阿姨的餐盘,“你今天早上没吃早餐。”
这个点他应该在公司,下午一点有一个高层会议,中午阿姨打电话过来说桑落没吃饭,从早上起就没出过房间。
虽然知道桑落不至于会那么脆弱,但是郑嘉琢还是不可避免地担心,立马安排司机回别墅。
主卧的门能反锁,郑嘉琢也有钥匙,但他知道强行进入只会让桑落更加反感,于是只能敲门。
“桑落?”
门被打开,桑落冷着一张脸站在郑嘉琢面前,郑嘉琢发现他的脸颊都有点陷进去,如果可以,郑嘉琢当然不想眼睁睁看着他旺盛的生命力流失,只是从桑正破产开始,外面的局势变得动荡,郑锦尧和郑琴那边沉不住气,桑落在外面有很大风险。
“郑嘉琢,你到底要什么。”
这是一周以来桑落第一次直面他,与他说话。
“我要你好好的,吃点东西好吗?”
“你不觉得你现在这样很虚伪吗?”太久没有见到阳光,桑落的皮肤都被养得更加白皙,长时间的软禁让他的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
在这个房子里,只有郑嘉琢与他说话。
郑嘉琢婻風眼里划过一丝落寞:“再等一会就好了。”
这是他第一次正面回应桑落的问题。
桑落却并不再相信他,挤开他下了楼。
楼下的饭菜也还温热着,阿姨已经离开了,桑落麻木地往自己嘴里塞着吃的,郑嘉琢坐在他旁边,沉默在两人之间放大。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只有两人共处一室的话,一般都是由郑嘉琢挑起话题。
桑落没理他。
“桑正……我会换个方式还给你。”
提到桑正,两人那些针锋相对的过往便又被摆到明显上来。
桑落放下筷子,望向他的眼睛里面沉寂一片:“郑嘉琢,你是想包养我吗?”
郑嘉琢很惊讶他会这么想,第一次无措地说不出话来。
桑落却仿佛得出了答案:“你一定要这么羞辱我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和桑落的误会太多,在事情没有彻底解决之前,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就是这个意思。”桑落的眼神让郑嘉琢十分心痛。
“不给我自由,又说想要什么就有什么,郑嘉琢,不带这么羞辱人的。”
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桑落本就是一个非常洒脱的人,他的人生从来都没有被束缚过,哪怕是桑正杰这样爱财如命的人,也没有逼过他一定要把成绩提高,去学经营公司。
“我从来没有过这个意思桑落,现在这样……对不起,”郑嘉琢看向他,眼神与高中时期不一样,也与之前和他谈判时不一样。
郑嘉琢的道歉的确难得,可是桑落并不在乎。
从那天过后,他就不再问郑嘉琢这个问题,也不再骂他,彻底无视了他。
第二十五天,天气不好,桑落感到烦躁,烟瘾犯了,进郑嘉琢的书房找烟抽。
整栋别墅没有哪里桑落不能去,就连书房的指纹锁都录入了桑落的指纹,郑嘉琢公司的一些商业文件被大方放在两米的巨大书桌上,毫不避人。
桑落起初还兴致勃勃地翻了下,结果发现就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合同,或许对于远卓的竞争对手来说这是宝贵的资料,但对于无法和外界联系公司还破产的桑落来说,与废纸无异。
桌面上倒是放着一盒烟,桑落翻了下找出打火机,窝在椅子上慢慢抽。
抽烟的习惯也是因为郑嘉琢养成的,他不太喜欢喝满是苦味的黑咖,大多数时间都靠抽烟吊着精气神。
郑狗不愧是董事长,抽的烟都这么金贵,这烟入肺很润,还有股淡淡的莲花味道。
于是晚上郑嘉琢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书房的烟灰缸里有几个熄灭的烟蒂,打火机也不翼而飞。
他是不怎么抽烟的,才回国的时候抽得多,为了提神和应酬,现在位置慢慢坐稳了,自然不需要依靠尼古丁了。
只是没想到桑落倒像个偷零食的小猫一样,猫猫祟祟地来书房拿他的烟抽。
郑嘉琢把明面上的几包烟扔进保险柜里,给营养师去了个消息让多做点润肺的补品过来。
不过桑落终究还是没有等到营养师上任,当天晚上他失眠,凌晨三点到时候去露台吹风,发现三楼书房的灯都还亮着,郑嘉琢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来晨跑了,跑完回来吃个早餐就得去公司,晚上还熬夜?
桑落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最近他太久没关注新闻,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不会是远卓破产了吧。
幸灾乐祸的他更是一晚上没睡着,挨到八点多,送走了郑嘉琢,来到客厅打开电视。
可惜他把几个财经频道翻烂了也没能找到远卓破产的新闻,想象中郑嘉琢狼狈不堪的落拓样也没有出现在电视里面。
今天郑嘉琢倒是给他留了个信,写着:我今晚会参加拍卖会,下午俞宿回来取文件,把拍卖手册带过来,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
桑落翻了个白眼,觉得郑嘉琢跟打发小猫小狗也没两样,等俞宿上门,他依然没给这位特助好脸色。
俞宿看样子还挺自来熟,不知道厚脸皮是不是遗传他主子,笑眯眯跟他打招呼,把精致的拍卖手册递给桑落看。
“桑总,”桑落公司都垮了,但俞宿还是这么称呼他,“您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我上去拿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