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赵家的棉布和棉纱?”慕礼听罢眼睛都瞪圆了。
“那倒也不是,不过我们家也承担几万件啊,全是最好的棉,手指甲这么大的棉花别人都买不去,所有店铺的伙计都连夜捣衣,赶着送去,都是官兵押运,那个风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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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婶啧啧嘴,连着摇头,“现在不行了,我也就见识过那一会子的风光罢。”
“怎么突然就不行了呢?”
慕和听得饶有趣味,她自家过来从没有一件事能引起她这么大的兴趣。
“戍边将士的冬衣,多大的肥羊,朝廷的钱哪能随便给你赚,老太爷也是沾亲带故尝了口肥肉,奈何咱们家又没有眼光,如今人家做绫罗绸缎的都了财,尤其是笼住京中丝绸生意的。”
“咱们家如今江南现存的铺子都还兴隆就烧高香了,西北的买卖在我公公那辈子就不行了。”
“当年咱家也是在户部挂了经商牌子的。”
金银店到了,慕礼扶着慕和下车,悄声的说:“想不到这赵家还如此风光过。”
也难怪赵家长房想尽办法要娶一个官宦出身的姑娘来,只盼着能接续祖上的荣焉,图个名声罢了。
陪着二婶和美廷逛了一大圈,慕和、慕礼也没空手回家,提了雪花洋糖、几样酥,还买了一副花牌,打算晚上熬了甜汤,带着月芙和月蓉一起消遣。
一进门,丫头福儿像是特地候在门口等她回来,赶紧迎上前。
“大奶奶,夫人请您去正厅。”
“什么事知道吗?”
福儿低着头摇了摇,也不言语。
慕和只带了丫鬟月芙往正厅黄夫人那去,让慕礼先回房里等她。
此时正厅黄夫人坐上,赵明廷垂头下站着,赵梦如衣衫狼狈歪身坐地上,钗松鬓垂。
就是个傻子也知道两人是被白日捉奸,生生搅断了好事,未整理利索的形容。
赵梦如这会子一点都不怕,她披了没来得及穿好的褙子,脸上一副要杀就杀要剐就剐的模样,十分得意。
“你家里可知道?”
赵梦如一撇嘴,轻蔑一笑,“多少年前我家里还知道要与明郎结亲呢。”
她抬手抹了把凌乱的鬓,梗着脖子。
“我可真是高香烧的够,不然讨你过门给明哥儿做娘子,我是一夜觉都别想睡安心。”
“我怎么?”赵梦如还不服,“我与明郎郎情妾意,若不是你拆散,能有今日瓜田李下。”
赵明廷暗暗地朝她使眼色,让她不要再顶嘴了,这会子哀求母亲,反正生米都煮成熟饭,她一定会开恩的。
“阿莲,去给她两嘴巴!”
莲婶上前就抽了赵梦如两巴掌,打得她乌更是垂落,两腮通红。
慕和就是掌嘴这会子到正厅的。
“自明哥儿定亲以来,你多番来我这,我都明白告诉你了,你纠缠我不得逞,就来蛊惑爷们儿干出这样恬不知耻的事。”
慕和终于知道什么是迎面痛击的滋味,就在她出去的工夫,赵明廷就跟赵梦如苟且到了一处,行了颠鸾倒凤之事。
“那能怎样,你们还想不认账!”
赵梦如也顾不得羞耻,她知道赵明廷性格软弱,最不敢违背黄夫人,指望他求情是不能够了,他只会垂站在那不吭声,受着他母亲侮辱自己。
“认账。”
黄夫人撂了茶盏,“一会儿你就回家收拾收拾东西上门来吧,我让明哥儿屋里头的丫鬟给你收拾出来一间屋子,你住下就是了。”
“你什么意思?”赵梦如质问,“这是不想给我名分?让我送上门来?”
“你我两家是同宗”,黄夫人神色泰然,“我让四婶给你家多免几个月的房租罢,至于名分,你愿意上门做贱妾,我还怕给你?”
她一个良家女儿做妾就罢了,竟连个聘钱都没有,只免几个月的租子,好个心冷脸冷的黄秀英。
“你不必那样死瞪着我。”
黄夫人起身说:“你要是不愿意就去衙门告吧,我去衙门底下跪着仍是这些条件,多给你一点体面,我都不是这家的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