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是公费的哦。”辅导员强调。
突然碰到这么大的事情,沈泊言当然会有些纠结。他点开和程闻君的聊天框,猛然发现他们竟然已经有两个多月没聊过天了。
从来没有这么久过。
沈泊言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发了条消息过去:【辅导员说有一个出国交换的项目,她推荐我去。】
他第二条消息编辑到半路,程闻君却秒回:【是好事啊。】
【恭喜你。】程闻君祝福道,【可以出国留学了。】
沈泊言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
这是他想听到的回答吗?
如果不是,可他又能怎么样呢?
程闻君的话很得体,又是看起来十分真挚的祝福。
他还不满,那就太不知好歹了。
可他想要的真的只是一句毫无留恋之意的恭喜吗?
他又告诉了沈泊宣,沈泊宣的回答也很直接。
【你不是一直想出去看看吗,现在有机会,当然要去啊。】
是,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
沈泊言自然也是明白的。他清楚自己应当接受这次机会,但离别的伤感和对于背井离乡的恐惧的确不是什么能轻易摒弃的东西,就这么蒙蔽了他的眼睛。
可他的确是该走了。
他曾经很多次想过,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他想离开围困住他的牢笼,想彻底跳出死局。
现在机会摆在他的面前,他为什么不去呢?
于是,沈泊言答应了辅导员,忙忙碌碌地提交了各种材料,办下了签证,又定下了出国的时间。
临走前,他问程闻君:【你有空来送我一下么,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
停顿了下,他又补了句:【沈泊宣他们也会来。】
【好啊。】这次程闻君没有拒绝,【没问题。】
可到了出发的那天,程闻君又迟到了。
几人帮着沈泊言托运行李,在飞机场的玻璃穹顶下道别。
“我回头也要去a国,”方盛云说,“和你学校隔得不远,到时候来找你啊。”
沈泊言点点头:“可以啊,等你来。”
他的手机里是程闻君的消息:【抱歉,堵车了,我会尽快到。】
程闻君说他会尽快。
从前他很少爽约,更很少迟到。可那天生日,和这天送别,他都迟到了。
然后,沈泊言等啊等,等到登机时间都快逼近极限,程闻君还是没来。
“别等了。”无奈之下,沈泊宣说,“再不走,就赶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