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唯累的咽了咽口水,气喘吁吁:“段哥呢?”
程渝单手撑着下巴,腿长手长,挑了下眉,“你来干什么,他就伤了个手,兴师动众的。”
苏唯一屁股坐下去,“我知道啊!这不是正好找借口逃课吗。我看陈忱发的图上全是血,怎么伤成这样哦。”
当时的场景是,桌子上的玻璃渣,地上的碎片,从桌子蔓延到地上的血,鲜红地扎眼。
受伤者极其淡定安静,没出声没喊疼,弯下腰就要捡地上的玻璃片。
血滴答滴答顺着桌子滴落,在眨眼间就聚集成一小片泊。
程渝回想了一下,被他叫住的段西越神情茫然,落在他眼中就是一副因为杯子裂了被割到手流血流懵了、不知所措的样子。
“杯子裂了,不小心割到了。”程渝随口说,看起来不是很在意。
不小心?
苏唯的表情霎时变得难以形容,硬要说的话有那么点绿,“这也太不小心了吧?!”
指定有点大病哈。
真是幽默。
段西越那么稳重一人,哪能不小心就不小心出满手的血出来。
但程渝看起来不想多说,苏唯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你这个手幸好没有伤到神经啊。平日里伤口不要碰水,喝酒吗?也得戒烟戒酒,好好休息,少用手。能找人帮忙最好。”
医生语重心长望着高高大大的男人,扶了扶眼镜。
天气已经降温,室内仍开着充足的冷气,冷意刺激着皮肤。
段西越和医生面对面坐着,轻轻垂着头,眼睫长而锋利,鼻梁很高,嘴唇微抿。
情绪不高,有些低落的模样。
医生看了看受伤的,又看了看陪同的,又说:“他不上心,你可得多上点心嗷。”
医生可能不是本地人,普通话并不十分标准,说话还带着不重的口音。
程渝站在边上,听得比受伤的那位认真的多,边听着边应声点头。
“好,我们会的,谢谢医生。”
医生满意点头,对于对自己的身体不负责的病人恨铁不成钢。
“以后可别玩玻璃嗷,这玩意伤手。回去多补补血嗷。”那眼神像是说“这么大人了,还玩玻璃渣,不像话”,亲切友好且无奈似的的责备。
段西越没辩解,被程渝怼了下肩膀,“听到没,下次不许玩了。”
段西越就缓缓的站起来,余光瞥着他紧张的侧脸,可有可无带着笑意:“哦。知道了。”
很听话。
程渝满意了。
于是苏唯就看到程渝双手扶着段西越包扎好的手,小心翼翼十足紧张的出来了。
像扶着某种深宫剧中雍容华贵的太后。
受伤的那位跟大爷似的,比扶着他的少年高了不少,脸上毫无不适之色,唇色淡,眉舒展,甚至勾着些浅淡弧度。
苏唯:“……”
他看你这一点也没有病人该有的虚弱啊。
苏唯幽幽道:“段哥,收收笑。”
别太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