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动我的人,我看他们是活腻了!”
尤今今见状立刻扬声唤住他:“母亲已经将她们送去扬州了,人也是得了教训的。”
“送走了?”谢之骁拧眉,神色顿时不悦,“就这般轻易放过,未免也太便宜他们了!”
尤今今闻言抱着汤圆朝他走过去,粉艳艳的裙衫随着风微微荡漾,额前的碎发扬起,娇艳小脸笑意浅浅。
“她们毕竟是父亲的远亲,自然不能重罚,送走已是很好了,这应当是最妥当的法子了。”
少女神色宛然,瞧不出任何不愉。
送走已是很好了?
谢之骁看着眼前的女郎,狭长眸子半敛,漆黑的眼底神色有些晦涩,似乎是有些难以理解她的情绪。
“她们害了你,你难道不委屈,不恨吗?”
尤今今闻言神色微晃,似乎是没想到谢之骁会这样问,她水润剪瞳里划过一丝迷茫。
委屈吗?恨吗?她似乎也不知道。
在得知那香囊里有致女子不孕的渠香草时,她是有些惊诧的。
但或许是发现的早,对她的身体并未造成损伤,亦或是尤今今自己对孩子也并无什么期待,所以惊诧过后便是平静,甚至到最后连最开始的委屈都渐渐消散了。
因为自幼便是如此。
未被父亲卖掉前,尤今今的委屈只能换来一顿辱骂与毒打。
在胭脂楼时,委屈这种东西更是廉价的不值一提。
而青州梁府时,在大夫人潘兰儿的磋磨下,她再多的委屈也只能和着眼泪一并忍下。
被梁珩也送上城楼献给谢之骁时,她也是委屈。
可再多的委屈有什么用呢?她死在了乱箭之下,无人会去怜惜一个人微言轻的卑贱妾室究竟有何委屈。
香囊的事,尤今今或许是委屈的。
但尤今今也知晓,夏荷未对她造成实质的伤害,且她们又是谢父的远亲,对其好坏,关乎名声。
孰轻孰重,尤今今自然知晓。
所以她下意识是以为谢之骁也会明白这个道理的,未曾想他的第一反应不是顺手就将此事揭过,而竟是问她委屈与否。
尤今今有些茫然地揉捏着怀里的汤圆,而小肥猫似乎是被揉烦了,往外一跳就离开了女郎的怀中,尤今今反应过来,想要低头去找,却被对面那人给扯住了胳膊。
笃定低沉的语调在耳边响起,尤今今眼睫一颤,对上了谢之骁漆沉的眸子。
“尤今今,我不在乎什么是最妥当的法子,我只想知道,你委屈吗?”
那双眸子黑压压的,似乎是含着沉沉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