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蔓怡察觉到顾行霖情绪不对劲,连忙说:“表哥,是蔓怡失言了,皇后娘娘说你的选妃大典安排在半月以后,关于人选,你可有计较?”
顾行霖眸光微动,面色却不变:“你放心便是。”
孙蔓怡近日来东宫来得勤,其实心中是有些着急了。
虽然太后对她说,太子妃的人选非她不可,但这事拖了这么久,她担心节外生枝。
如今听了顾行霖的话,一颗高悬的心也终于落回肚子里。
听到了想听的回答,孙蔓怡心情极好,捡着些趣事跟顾行霖说起来。
顾行霖被禁足东宫,也闷得紧,一贯是爱听她说这些的。
说着说着她忽然想到今日上书房发生那一桩,便也同顾行霖说了,末了还道:“可怜谢先生体弱多病,送长宁和亲回来,竟是大病一场,告了半载的假,不然谁乐意让那余学究教……”
顾行霖亦是不喜,这余大人一贯是个自视甚高之人,幼时他不过是同人上树掏鸟蛋被他撞见,他便上书弹劾他有失储君仪态,害得他被父皇罚抄了一整卷书。
如今倒好,幼安不过是想早些下学下学,竟惹得他拿这般大话来压幼安!
顾行霖冷哼一声:“不过是个迂腐穷酸之辈,父皇还对他尊崇得紧。”
他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忽然传来三声急促的敲门声:“殿下!圣上命您速速赶往宣政殿,卫世子,卫世子回来了!”
顾行霖猛然起身,哪个卫世子?卫濯?
他竟回来了?!
顾行霖赶到宣政殿时,险些没认出当堂的那个少年。
卫濯足足瘦了一圈,肤色更是黑了不少。
最让人不敢置信的是,他的脸……竟被一道长长的伤疤贯穿!
那双眼望过来的时候,更是带着令人胆寒的杀伐之气,叫人不禁双膝发软!
顾行霖生生往后退了半步。
任谁看见,也难以将他与数月前那个金尊玉贵的卫世子联系在一起!
齐帝后脚踏进宣政殿,看见卫濯之时也是微微一愣。
卫濯重重跪在地上,双手捧起怀中黑匣,哽咽道:“罪臣卫濯,携父遗骨,参见陛下!”
齐帝在来的路上,已经听旁人禀报了卫国公战死的消息。
虽然心中仍有怀疑,但看见跪在地上的少年,齐帝还是姑且将旁的心思一放。
他主动去扶卫濯:“好孩子,快起来吧,这一路你受苦了。”
他叹了一口气:“你的脸……朕会为你找最好的太医医治的。”
卫濯却不肯起:“陛下,我与爹爹阵前失足,延误军机,致使大齐战败,赔银数万,公主和亲……”
“臣实在是罪该万死!”
齐帝制止他:“此言差矣,大燕来势汹汹,非一军之力可挡,朕知道,你和你爹爹,都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