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菌感染没有解药,他只能等待死亡。
“你叫什么名字?”她忽然出声。
此时的迈克已经神志不清,他嘴里除了呢喃着“快杀了我”,无论余闲问什么他也不再回答。
一种遗憾无力的感觉从她心底升了起来,它们顺着她的血液流动到身体的各个角落,让紧绷的神经变得更加焦虑不安。
她与他一样,此刻都没有别的选择。
从背包中翻出之前换下的纱布,再掏出了刚刚发现的打火机——
银质的机身上隐约可见一个英文名:ike
余闲看着那个名字怔了几秒,再次抬眸看向地上的迈克。
她想问他,这个打火机会是他的吗,但显然他没有机会再回答这个问题了。
她用打火机点燃了纱布,幽蓝色的火焰光源微弱但充满了破坏力,动作微滞片刻,很快便被燃烧的火焰烫了手。
她强忍着逃离的冲动,将燃烧的纱布扔向了地上的……人类。
“迈克,”余闲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他的名字:“我答应帮你了。”
回应她的,只有痛苦中夹杂着一丝解脱的哀嚎。
那些灿烂的火焰,迅速膨胀吞噬过每一寸真菌存在的地方,包括跪在地上的迈克的身体。
跃动的火光闪烁在她的眼眸里,如同一颗明灭闪耀的星辰,那是一个生命曾存在过的证明。
余闲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憎恨,对后室、对实体、对亲手杀死每一个生命的她自己。
她一次又一次地成为了刽子手,杀掉那些不能再称之为人类的人类。
她动作僵滞地打开手机,试图用有力的歌声掩盖隧道内发生的一切罪行——
wegatherhere,
我们在此相聚,
weleupweepgasunlitroo,
我们在这充满阳光的房间里啜泣,
andifi’onfire,
如果我正被烈火炙烤,
you’llbeadeofashes,too,
那你也将和我一样化为灰烬。
level2(五)
余闲如同一具走尸,在昏暗的隧道内漫无目的地走着。
她将手机的音量调得很大,耳机线吊在她与手机之间,一首又一首地播放着本地存储的歌曲。
直到所有的歌曲播放完毕,耳机里安静了下来,再也没有歌声从里面传出来了。